然,这个“可靠的人”是不包括王江南的人马在内的,我可不希望他又能碰巧找到什么,进一步向关宝铃炫耀。
我停下脚步,扼腕长叹:“我莫非也给关宝铃的美丽魔法给靥住了?怎么一举一动都会联想到她?”正如“良医不能自治”一样,我虽然自负是个解读思想的高手,此刻却没办法剖析自己对关宝铃产生的情感是“爱”还是“厌”。
腕表指向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我出了书房,不过既没有苏伦的图片,也没有王江南报功的喜讯。楼下安安静静,空气里仍然弥漫着玫瑰花的香气。
下了楼梯之后,我才发现,大家都在门外。
王江南双手里各握着一只电话,气咻咻地来回踱步,一直发出“噔噔噔”的巨大动静,早就失去了儒雅镇定的江湖大侠风范。或许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侠,一切不过是在关宝铃面前装出来的——看他这种样子,我心里顿时掠过一阵轻松爽快。
他身边五米之外,“火象三英”皱着眉并排站着,脸上再也没有嬉皮笑脸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江南在吼叫,双手高举,像是得不到香蕉而狂躁暴喝的大猩猩。
萧可冷本来是陪着关宝铃坐在水亭里的,此时迅速走回客厅里,表情严肃:“风先生,被派去迎接耶兰的人马突然失踪了——”
她看看腕表,接着报出了准确数字:“他们失踪了二十分钟,之前报告说已经顺利地从机场接到耶兰,然后沿高速公路一直向北,预计十一点三十分左右返回别墅,结果起了变化。十三哥已经再次派人出去接应寻找,不过……不过希望不大,因为四名高手的随身电话与车载卫星电话都无法接通。除非是他们同时死了,否则至少……”
她的手又插回口袋里,一刻不停地握着枪柄。
没有人喜欢突发事件,但人生却根本无法避免意外的发生——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尽可能地放松:“别紧张,小萧,只是意外,王先生会处理的。”
我承认自己有点幸灾乐祸,但更多的却是懊恼:“耶兰那么重要,何必假手于神枪会?若是自己到东京去把耶兰赎出来,不就万事大吉了?甚至当场跟他交谈,得到救醒藤迦的秘密……”
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真正该沮丧恼怒的是我,而不是局外人王江南。
电话铃声响了,王江南把两只电话同时靠近耳边,只听了几句便猛然暴喝:“什么?没有消息、没有车祸、没有消失记录——什么都没有?那他们去哪里了?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在哪里……”
他的情绪已经坏到极点,蓦的挥手,两只电话同时摔在台阶上,发出砰然巨响,碎成无数细小的塑胶零件。
萧可冷皱皱眉,不安地苦笑:“十三哥就是这样,你看他的手……”
不必她提示,我也看到了王江南的手。他把白色西装跟手套全部脱下来,狠狠地砸在台阶上——他的左手在阳光下赫然发出冷森森的光芒,竟然是一只不锈钢的假手。假手制造得绝对完美灵活,接在他的左腕上,戴上手套时,从外表根本看不出真相。
一瞬间,我既愕然又好笑,脸上的表情肯定古怪到了极点,让萧可冷一连七八声长叹:“十三哥脾气暴怒、凶悍好斗成性,那只手就是在跟山口组争抢地盘时失去的。”
我拚命运气吐纳,把憋在喉咙里的即将发出的怪笑咽下去,笑话一个残疾人是极不人道的行为,但我怀疑就算王江南把整个荷兰市场十年的玫瑰花总量全部买下来,也未必能赢得美人芳心了。
两天来的郁闷陡然全部消失,我觉得门外的阳光也突然明媚敞亮了许多,但是一想到耶兰的消失,心里还是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耶兰打过来的电话被人监听……”
对他说的“大秘密”,我尚且在半信半疑之间,遑论其他不明就里的江湖高手了。至少我在我价值观判断里,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来自埃及的无名小辈手里会有价值两千万的“大秘密”。
没有经过埃及沙漠里那场变故的人,是不知道藤迦的苏醒有多重要的。王江南虽然觉得丢了面子,但他没有任何另外的损失,而我此刻心里的懊悔根本无法用言辞来描述——
经过了这样的事,我对神枪会办事能力的信任度几乎下降为零。
“风先生,先不要着急,相信十三哥一定会给出解释。”萧可冷是局外人,所以始终能冷静对待。
外面阳光灿烂,照耀着焦头烂额的王江南,让我心里不断地有快感与郁闷交织着。从札幌到寻福园的高速公路那么长,交叉点那么多,真正要追查耶兰失踪的原因,并不是件简单的小事,否则王江南也不会如此发火。
我撤身要上楼去,无奈地对萧可冷摇着头:“小萧,神枪会的人并不是万能的对不对?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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