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般,把我的耳膜几乎都给震穿了。
我迅速丢下杯子,双手猛的捂住耳朵,但仍然感到胸膛里气血沸腾,不能自已。这四个老僧看起来其貌不扬,外表甚至可以说是猥琐肮脏,但这种连绵不绝的呼啸声,其威势绝不亚于少林寺正宗的“佛门狮子吼”神功。
神壁大师骤然变色,腾的跳起来,一步跨到门口,将茶几带翻,杯子连同咖啡都淋漓地泼洒丢弃了一地。
“师叔,是那个人到了吗?”他一边发问,身体的十几个关节部位一边发出爆豆一般噼噼啪啪的怪响,灰色的僧袍也突然鼓胀了数倍,像一面吃饱了风的巨帆。
此时,门外的三百余名僧人也齐声怒啸,虽然声音不如四名老僧那么高亢有力,可这么多人的啸声混杂在山风、海风里,一起震荡飞扬着,声势的确惊人。
足足有十几分钟时间,我的耳朵里只有“嗡嗡嗡”巨大回响,根本听不到任何别的动静。这种架势,仿佛外面来的是枫割寺的大敌,前来踢馆寻仇一般。进入枪炮舰船的火器时代之后,旧日的拳脚刀剑江湖已经隐退不见,但仇恨、杀戮、报复、挑衅这种种件件江湖人之间特有的勾当,却一代一代传续,永远不会消失。
有位江湖前辈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仇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越来越高亢的笑声响起来,仿佛就在禅房门外,这个人的内功更是高不可测,一出声便把所有僧人的呼啸声压制住了,并且那人的笑声一停,便一字一句地清清楚楚地开口说话:“枫割寺的朋友,请我来是参悟禅机的,何必先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地叫嚣示威?惹恼了我,先把你们的狗头一个一个揪下来喂狗……哈哈哈哈……”
笑声一次比一次高亢,纸门、间壁被笑声所震,发出阵阵簌簌的颤抖。
神壁大师进了大客厅,我紧随其后。
四名老僧已经站起来,牵着手站在棺材旁边,弓着身子,浑身都在激烈地颤抖着。他们已经来不及发出啸声,只是在极力运功抵抗来人的大笑。
这种内功拼斗最是损耗人的精、气、神,失败的一方往往气竭而亡,但江湖人最看重的是“气节”,而不是“生命”,把“面子”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神壁大师大踏步上前,双掌呼的一声推出,按在一名老僧的后背上。顿时,四名老僧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也慢慢站直,仿佛肩头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主持……主持……主持……”那是兵见惶急的呼叫声,一边叫着一边急速奔过来,最后砰的一声撞在纸门上,将那幅樱花图撞破了个大洞,身子直跌进来,噗通一声扑倒在当地。
兵见待人接物的语言能力虽然高明,江湖实战经验却极为欠缺,像他这么慌慌张张地急速奔跑,正好会给闯寺的人指明方向,只怕接下来数秒钟之内,对方就能一路找到这里。
“什么事?”神壁大师缓慢但威严地喝问。
“水……水……神之潮汐又出现了,这次超过了两尺,已经没上第一层的台阶……”兵见的僧衣背后仍然血迹斑斑,头上扎着我送他的那块白色手帕,样子非常可笑。并且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毫无逻辑性。
我听到了“神之潮汐”这个日语词汇,一时间没明白怎么回事,口袋里的手机却不知好歹地响了起来。
“很好……你下去吧!”神壁大师头顶已经冒起了蒸腾的热气。
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四名高僧头上的雪白长发忽然全部飘落,无声地覆盖在棺材之上,只剩下**裸的光头。刚才内力比拼之中,他们耗尽了全部精力,却只能换个勉强招架的结局,并且身体大受损耗,对体表的毛发禁锢能力全部失去,才会头发全落。
我后退到小客厅里,取出手机一看,却是萧可冷的号码,禁不住心里一阵恼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这个节骨眼上!”立即随手关闭手机电源,不敢出声打扰外面的战局。
大笑声再次响起时,方向应该是在宝塔挺立的那个天井里。
兵见已经爬起来,面如土色,手脚乱颤,已经无所适从。
神壁大师一声断喝:“滚出去吧!没用的东西!”随着他的喝声,一股强劲的旋风蓦的从他身边刮起,带动兵见的身子,向外翻滚出去,啪嗒一声跌在院子中间,连第二次起身的能力都没有了。
“拼死……也不能……丢了枫割寺的……名声……”一名老僧陡然仰面喷出一口黑紫色的鲜血,接着仰天高歌,声音单调而凄厉,比之方才的啸声更能给人的听觉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日本的古歌,本身就粗犷单调,老僧在声嘶力竭之下吼叫,更是没有丝毫音节调式可言,如同深山雪原上的野狼嗥叫一般。
我这时才看见四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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