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侯爷,您知道么,北地王和诸葛家那两个小孩跟随虎贲中郎将(麋威)和羽林右部督(李球)先回成都了,哈哈,您知道么?宁将军带着弟兄们在曳裗山砍树的时候,在那边捡到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就躲在山上小窝棚里,嘿嘿,这小崽子有趣的很,竟然昏了头冒充是北地王的子嗣。看在这小孩年纪轻轻,宁将军为人又和善,喝斥了那小子一顿,抽了几鞭子发往军前效力。”
黄崇纯粹是拿这事当笑话说,二十六岁的北地王自然不会有十三四岁的孩儿,宁随做的是对的,如果是黄崇,也会这样处置。黄崇说到这儿仔细察看刘武的神情。
很奇怪,这个年轻小子脸上一点笑容没有,也不是愤怒或者嘲讽,都不是,那种表情倒像是错愕,这种反应出乎黄崇的预计。
“那小孩长什么模样?身边有没有什么信物?”刘武似乎若无其事,黄崇看的出,似乎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那个孩子,难不成,跟刘武有什么关系?
黄崇佯作不懂,笑了笑,平静道:“哪有什么信物,模样么,黑黑瘦瘦的很干瘪,相貌倒还算秀气。哦,对了,这小子在山上啃的肉干比较特别,据说是马肉。”
后来的谈论越发乏味,刘武有些心不在焉,思维迟钝。黄崇知道跟那个小孩有关,不过详情如何,也不便询问。
等周大等人自仓库赶回来后,两人对话就此结束,各自回去歇息。
次日晨,大军开拔,骑兵们纵马先行,很快,布满车辙痕迹残雪的道路上,你追我赶,变成一场浩大的赛马大会,刘武座下爱骑狼牙一马当先,将那些色泽艳丽美丽绝伦的各家族好马远远抛在后面,一身黯淡丑陋的杂灰色毛发,骄傲的宣誓着身为马中王者的尊严。身后的人儿们试图让刘武等等他们,刘武丝毫不以理会,渐渐消失在远方。
已正,刘武到达涪城北郊,看到三四个营垒,大量物资堆积如山,百十来个士兵们在营垒四周守卫。一骑自北方到来,这些士兵们都有些讶异,不过在得知是传说中的那个带领涪城军民苦守的血屠夫,众军士马上欢呼起来,向刘武致敬。旋即,刘武也从这些军人口中得知那个被宁随捉住,谎称自己是北地王子嗣的傻小子所在营地。
……
已正三刻,栈道入口处,强壮的男人们忙碌着,将那些自山坡上滚落的木料,陆陆续续拖入营门首转身便走,再去拖动其他被山上那些英勇无畏的弟兄们推下山崖的木材。同样,另外一些男人们,将拉至营门首的木料,一个个拖入营内,许许多多的男人女人们,手持着一个个的短斧,站在那些还带着枯枝残叶的木料旁伐去枝条。一个面色黑黑瘦瘦,一脸窘困神色沮丧的小孩,将那些刚刚砍下的枝条,送交给远处负责充当炊家子的那些来自涪城的女人们。
女人们说着疯话调笑着这个眼看着再过两三年就能吃的小男生,半荤半素,小男孩还是笑不起来,女人们也姑且放过这个还不能人道,不懂说点下流疯话讨好女人,没什么趣味的小子。男孩慢慢走回自己的工作地,然后听见身边的瘦老头儿乔大喊他:“小魏子,这位大人物要见你!”
然后,男孩才注意到,乔大身边站着的那个男子。
……
刘武不知道该说什么,拿出信物打发身边其他人等暂且退下,到十步开外去。
两人就站在满地杂乱枝杈枯木中央,四目相对,很久很久,最后,小孩面上微微有些惧色。
“为什么,小魏子?”刘武一脸痛楚凄恻,闭上眼,“涪城到梓潼,一天就够了,涪城的军民百姓们都在期盼你给他们带来援军,可是大军一直未到。我们还以为你在路上被野兽伏击、坠崖身亡。”刘武语气暗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在梓潼那边,却在曳裗山里?”说罢,再度睁开眼,已是目光如箭,盯着这个小小孩童。刘武对这个孩子,有说不出的憎恨。
“你可知道,就因为你不去报信,我们损失了两天时间缓冲,两天时间,你知道白白害死多少人么?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刘武越说心中越是恼恨,几乎想抽出佩刀将这小子阵斩。
一阵轰鸣,一颗大木又顺着泥泞的山道滑落,直坠沟谷,刘武这才恍然惊醒,按奈住内心狂躁不安的暴虐……
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冲动了,这个小子若犯国法,自有国法惩处。怎么可以像当年那样随便拔刀砍杀?这毕竟不是陇西战场,他也不是当年那个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用懂的大男孩。
“说,”刘武淡淡口吻,沉沉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你又为什么要耽误帝国的军情?”
那小孩突然抬起头,看着刘武,不再是惊恐畏惧,换上满面愤怒,扬起拳头,怒吼:“有什么不知道的?哼!叛国,是不是?那有怎么样?”小男孩哈哈大笑,“你知道么?当初我想求你带我加入军队,是想出人头地,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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