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的草原,马蹄散乱,一行数十人奔向北方。
“牛头儿,我们赶了好几个时辰,马太累了,还是先让这些畜牲休息一下吧?”
还是那名队史,而他口中的牛头儿自然是牛彬。
天已渐亮。
他们身后也好久没有动静,离浩舋应当已经很远了。
“全军止步,休息!”牛彬深吸一口气,大喝道,“猴子,你带两个人去后面盯着点。”
“啊,为什么是我?”
那名队史很是委屈,看到牛彬严厉的眼神,只好认命。
驻马,许多人懒洋洋的像赖死狗一般滑落下马,懒懒躺倒,再也不肯动弹。
那名队史好不容易才找了两人顺原路返回警戒。
牛彬缓缓走到那被绑缚着已然清醒却一直沉默不语的绝色男子身旁,堆起笑脸道:“孝若……”
话刚说出口,那绝色美男子愤怒的打断牛彬的话:“你给我住嘴,你不配叫我的字。”
牛彬哑然,很不痛快,心转微转又想起夏侯咸那张恳求面孔,冷冷道:“你讨厌我也没办法,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在这儿,要不是你叔父我是不会带你回北方的。我……”
“我没有这样的叔父,”夏侯湛再度打断牛彬的话,“将一族性命视为儿戏,他不配姓夏侯!”
“哼,”牛彬生气了,“没错,恩公的所作所为是会引起司马家愤怒。你夏侯一族是危险了,但是恩公他也是为了家族才这么做地。你夏侯家世代与曹氏联姻,曹氏与你夏侯家情若兄弟,你的祖先每一个都为曹氏安边绥远,你的曾祖父(夏侯渊)更是为曹氏为你夏侯一族战死沙场。而现今曹氏遭受欺凌性命都不保,你夏侯一族没落之日也近在眼前。恩公或许是作错了,那你呢?你为你夏侯一族作了什么?你只会仗着你的美貌献媚讨好你的姑母(司马羊氏),讨好司马家吧?”语带讥讽。
“我没有。我没有!”夏侯湛粉面羞红。急忙辩驳。“我很少去姑母那边,至多是去我外祖母那儿。”
“有谁会相信,你跟羊家割不开,谁会相信你?”牛彬道,“就算相信现在也太迟了,西北战事至斯,你姑母出面你家也难免遭受牵连。恩公让我将你带到西北也是为你好。你最好认命。”稍稍停顿继续道,“恩公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这是他最后的心愿,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等过几日到了地方,看在你叔祖(夏侯霸)情分上安定王殿下肯定也不放你走。”
这位与潘岳(字安仁)齐名地魏国绝色美男黯然失神,泪水滑落,悲绝望。
前往北方就意味着离家更远。
或许,他永远也无法返回中京了。
他地妻儿、母亲、弟弟、家族、他地梦想。他所有的一切。
泪下千行。
“你好好保重吧。”牛彬道,“安定王感念你叔祖恩情肯定不会亏待你。就是日后到了蜀中,你还有亲人。我听说你叔祖在蜀中留有一女。你不会寂寞孤单的。”
夏侯湛缄默无言。
“好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等我们到了北方,我再将绳索放开,在此之前先委屈你了。”
牛彬刚刚说完,只听得顺着南风一串急促马蹄声响起。然后只见那个队史向自己直挥手示意。
“牛头儿,”队史跑到牛彬身边跳下马便大声急促道:“糟啦糟啦,追兵,有追兵!”
“追兵?”牛彬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该死的,跑了一夜这么远了还追。他们烦不烦?”
“牛头儿,现在怎么办?弟兄们累还没什么,马可是跑不动了,这样下去铁定让他们追上,一个都活不了。”
“不要怕,跑是来不及了,我们只好。”牛彬眼珠子一转,狠狠道,“你带几个人带着马匹在前面等着,等他们一到马上往北跑。其余的人跟老子在路两旁草堆里埋伏,把弓弩都准备好了,干他娘的。”
“遵命!”
事关生死,士兵们立即收拾,躲入那一年年积累下来地厚实高大枯草中,而那个队史则带着几个人将马匹赶到一起,随时准备开溜诱敌。
杀意再度弥漫,静瑟安宁的草原,即将涂洒鲜血。
牛彬安静的聆听大地,静静的,声音越发临近,但他的眉头却深深锁起,低声怒骂:“混帐,这么点人也害怕,***,过会儿非赏你几鞭子不可!”
说完,向左右低喝:“一个传一个,都他妈记住住了,他们人不比我们多,也跟我们一样跑了一夜,干他娘的一票,为弟兄报仇也好夹着这些倒霉蛋脑袋去见主公领赏啊!”
众人你传我传你,个个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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