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易陌谦没看过的冰冷。
被那降到冰点的黑眸给凝瞄,易陌谦的心脏整个紧缩到不能呼吸。
「你别再缠着我,我对照顾小孩子的保母游戏已经感到很厌烦,你想学照相或怎样都随便你,我能介绍其它教得更好的老师,但你可不可以别再跟着我?」他的话如同他所传达的温度,凛冽,寒冷,不留情。
易陌谦整个人呆住了,他没想到,裴擢居然会这样对他说。
他感到很厌烦……跟他在一起……是吗?原来是因为这样……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要答应他?!
他明明就说过,要等他学到他的真传,他甚至还以为两个人可以一起去照那美丽的星空,他没有开口反对,结果现在却……为什么?他明明说过,他明明说过的!
可是他现在竟然反悔了!
不知道心里涌起一股什么样的疼痛,易陌谦气得眼眶都红了。
「我才不希罕!」他猛力挥出一拳,结实地打在裴擢的胸膛上。
裴擢没有躲,没有皱眉,甚至没有反应。就只是沉默地接下易陌谦愤恨羞怒的拳头,彷佛自己挨打是理所当然。盛怒之下的易陌谦完全没有机会去察觉裴擢埋藏在眼底最深处的黯然,他瞪视着他,气喘不已。
很多情绪在他身体里发酵。气愤、难堪、怨怒,还有……伤心。
「我神经病才来这里找你!」不明白自己胸口为何这么难受,他红着眼对着裴擢气喊。
然后,没有停留的,他跑出了裴擢的视线。
易陌谦不会知道,在他身后的那一双眼瞳有多么地孤冷,寂寞。
被留下的裴擢只是站着,很久都不动,没人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来吧,今晚适合喝酒。」吧台里的大胡子老板推了一杯淡酒到他面前。
他开店这么久,对于这些朋友,很多事情是心领神会的。
裴擢缓慢地转首,注视那透明的麻痹液体。
他……深信自己这么做没有错。
穿过杯子映照出双双对对的同性伴侣,他勾起唇角却没有笑意。
因为,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
低气压。
说天气,也说心情。
自从那天以后,易陌谦的话少了,笑容也淡了。
工作的同事不知道他为何有这样的改变,尽管想劝劝他,他却也只是挂着不真切的笑容敷衍所有关心的询问。
他不想讲,也没有人逼他。
周末假日,易陌谦留到十一点打烊,店里只剩下岑姐和他。
他默默地收着桌上相簿,直到岑姐出声打断他的动作。
「要不要放几天假,去散散心?」她瞅着他低垂的头,和蔼的轻问。
「我没事。」易陌谦没有抬脸。
「真的没事?」睁眼说瞎话。「你那天……见到了吧?」
易陌谦一僵,没有说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是吗?」岑姐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不管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不是代表他真正的想法,你别太在意了。」
想起裴擢对他说的话,易陌谦火气上扬。「他不那么想的话为什么要那样说?」
觉得他很烦是吗?一开始明说就好了啊!何必玩到一半再把他一脚踢开?
还让他这么期待……可恶!
「呵……他果然跟你说了令人火大的话是吧?」想也知道他那种傻瓜会怎么做。岑姐无奈地苦笑。
易陌谦拧起眉,「你知道?」好象话中有话似的。
「陌谦……,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定位?」岑姐反问。
他愣住,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朋友?伙伴?还是良师益友?好象都有那么一点,却又好象不只是这样而已。
裴擢对他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只知道,裴擢很懂很懂他。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懂裴擢。
「为什么……要这样问?」他的思维理不出清晰头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急了,找不到答案。
「我知道他希望你讨厌他。」岑姐支着额,拿出鱼饵喂食桌上小鱼缸里的紫色斗鱼。「越讨厌他越好,最好恨到完全不想看见他。」蠢!
「什么?」他不能理解。
岑姐没有正面回答,只轻声地道:「当他发现自己对你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不该超过的界线,他就很想这么做。只是,他没办法下定决心,他一直说服自己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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