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最后的机会了!”
这句话是如此的大逆不道,从李鸿章嘴里淡淡说出,却表明了他真地看开放手一切了。三千里外觅封侯,一手一脚打造地这么一个权倾天下的北洋团体,一转眼间,就已经化作一场春梦,剩下的,不过是后世骂名而已。
不管是赞的,还是骂地。谁又真正懂这个世道。懂这个大清,懂世界向何处变化?
五百年,必有王兴,这王,却不是他李鸿章。
所有人都浑身冰凉。看着李鸿章肃然朝大家一揖。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额勒和布睁着一双老眼,懵懂的自言自语:“怎么就是一场仗。全天下都觉着这个大清溜了檐儿?咱们没做错什么呀?”
颐和园,乐寿堂。
自从恭亲王去后就一直守孝地秀宁,静静地跪在慈禧的卧榻前面。她还是那副恬静淡雅的模样儿,鬓边鹅黄长长的,更显得肤色白净如玉。人也清减了许多,一朵白花插在角,只让人觉得弱不胜衣。
卧榻之上,慈禧面朝里面躺在那里,不言不动,只是身子微微起伏,也不知道是在午睡,还是在想着事儿。
颐和园呼喊哭拜叩阙的声音,传到乐寿堂这边,已经变得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反而让这里变得更加的安静。
秀宁只是垂望着自己的鼻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四周侍立地宫女太监们,仿佛一具具木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脸上都渗出了汗珠,连略微擦拭一下都不敢。
刚才老佛爷对自己最疼爱的秀宁格格的脾气,不知道让多少人吓得尿了裤子!这看起来柔弱的秀宁格格没瞧出来也有这个硬气儿,老佛爷了脾气之后,在这儿居然不言不动的跪了快两个时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慈禧才闷闷的扬声,打破了乐寿堂中死一片的沉静:“这些话,是不是都是李鸿章说的?”
秀宁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点血色,咬着嘴唇,露出一点细白的牙齿:“老佛爷圣明。”
慈禧哼了一声:“这李鸿章,是不是昏了脑袋?那个不成器地皇上不出来,大清就要分崩离析,我老太婆就不能在这颐和园呆着了?徐一凡算什么东西,敢上北京城来?这里还有几十万八旗子弟,他想当曹操,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他!”
秀宁轻轻道:“老佛爷,他有洋枪,而且,还有个皇上呢……总不能真让徐一凡当了曹操吧……到时候儿,真不知道他会对老佛爷怎么样…………”
慈禧又一下坐了起来,擦着宫粉的老脸满满都是怒气,尖声道:“我等着徐一凡来逼宫!我等着那个不成器的皇上来砍我的脑袋!”
她怒气勃,身边太监吓得捧在手里的拂尘掉下,带得一个花瓶倒地,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太监吓得腿一软就跪了下来。捣蒜也似的磕头,求饶的话都哆嗦得说不出口。慈禧一摆手,就有两个太监将他拖了出去,也不知道要打多少棍子,不过看慈禧那个手都在抖的样子,打死也算白饶。
秀宁却神色不动。低低道:“老佛爷……皇上再顶在前面,也还是听您的啊……什么时候,皇上能翻出您地手掌心了呢?六爷爷走之前,也让我跟您带话儿,说大清地权是老佛爷手里的,谁也动不得,可是脸面还得靠皇上撑着啊…………我打落草就得老佛爷疼爱,现在六爷爷又走了。我当姑子陪老佛爷一辈子,给您烧香,给您求平安,保佑老佛爷长长远远……老佛爷,要知道,现在旗人也在园子外面哭哇!为了咱们旗人江山,您就忍了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一次。成么?”
秀宁说着就眼泪一滴一滴的朝下掉,语带哽咽。老人家说什么都是疼爱这样清清秀秀,乖乖巧巧的孙辈儿地。秀宁哭成这样,慈禧心下也软了,她也不是不懂得秀宁说地道理,可是就是抹不下这个面子,再加上真如李鸿章所说,她是恐惧!恐惧对徐一凡的束手无策,不知道将来这个大势会朝什么方向变化。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选择?
好歹将光绪推出来。还在她地控制范围之内!
她也变了容色,一脸慈祥的招手让秀宁过来,搂着她心肝肉儿的疼了一番。秀宁也趁机在慈禧怀里哭了个呜呜咽咽。慈禧眼泪也快下来了:“秀哇,咱们旗人姑奶奶,命都不强!老六临了就这么句话儿,我能不听?去,传话,让那个皇上到园子外面,见见那些哭拜的家伙,以后军机。还是两边奏事,皇上那儿也有一份,那些押起来的大臣,都开复,除了翁同递解回籍。普天大赦了!李鸿章吃点委屈。夺职也回籍,和战地事儿。让皇上自己拿主意吧!”
秀宁埋头在慈禧怀里,哭得越加放声,心里头却百转千回:“皇上啊皇上,这旗人最后的机会,我给您求来了——也是徐一凡阴差阳错给您争来的,您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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