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上国徐大人开枪镇压,大军四出,和那些乱党在各处厮杀。才稳住了一些局势,现在平安道迫切需要议政大臣的指示,到底该怎么办,一批批的派出他们这样的信使……他们已经是第五批了!”
荣禄自然不知道,前面由平壤府派出的人,都被天佑侠团劫杀。随着徐一凡大军进剿,将他们迫离了连接平壤和汉城的道路,后续的信使才派了出去。但是时间已经耽误了三四天,而这三四天,就是金玉均和日本人所争取到的时间!
他僵在那儿,脑子暂时是一片空白。夺徐一凡的权,都是小事了。大清军队在朝鲜土地上面平叛镇压,而没有经过朝鲜中枢政府的同意,也没有经过他这个全权宣慰钦差的同意!这种事情生,如果朝鲜向朝廷抗议。这么大一个帽子,违背不得在朝鲜动兵地天津条约。完全得罪了朝鲜这个唯一的藩国。就算是他,也得背着这个责任,说不定就得灰溜溜地调离朝鲜!
悍然自己动手的徐一凡,这责任当然更重。不过这都不是他现在
的事情,要的事儿,是得赶紧回去安抚朝鲜王室!
再说了。这平壤附近杀得是尸山血海,他千金之躯,怎么能去冒险呢?
荣禄猛的转身,狂乱的挥手:“收拾东西,收拾东西,回头!回头!都他妈地别傻站着了!”手下人猛的一激灵,反应过来,顿时就乱纷纷的开始牵马套车。屋子里面的人都一个个的钻了出来,傻呆呆的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那眉目如画的一鸟相公还扭扭捏捏的走到了荣禄身边:“爷,乱什么呢?您曲子还没听完……”
啪的一声。荣禄一巴掌已经扇到了他脸上:“老子没功夫听你嚎丧!”
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儿,大队已经收拾完毕。冒雨掉头就朝汉城方向走。荣禄此行为了遮盖人们地耳目。不让别人知道他离开汉城赶往平壤。特意挑了汉城到平壤之间,一条并不是主道的荒僻官道。路也不是很好走,大雨接地连天地下下来,土壤里雨水早就灌足了。到处都是山洪水流冲下来,回去比起来时加倍的难走。挣扎到了下半夜,也不过才走了四五里路。人人都是叫苦连天。觉得荣大帅这神经真是得无谓。
到了后来,荣禄在马车里也坐不住,披了雨衣就站在外面大声的催促他们快走。正走得跌跌撞撞的时候儿,前面的人突然大喊出声:“大人,您看!”
这边的官道,正和平壤—开城—汉城地主官道靠近一些,两路之间,弯弯曲曲的直隔着一条不算太深的峡谷。在对面,视线当中,就看到暴雨之下。一条弯弯曲曲的火龙滚滚向前涌动。火光映照之下,能隐约看见是一队队穿着西洋式军服的士兵。但多拖着辫子。正是大清的军队!
这支军队举着浸了油的火把,坚定而机械的朝前涌动。每个人都扛着步枪,有的人披着雨衣,有的人干脆将湿透地上衣脱了下来,走得爽快一些。队伍前后,都是军官模样的人,没有一个人骑马,只是走前走后地鼓动着他们前进。军官的身影也都摇摇晃晃的了,但是比起士兵负重丝毫不差。不少人还接过了士兵的步枪。
队伍两旁还有一些骡马,这些牲口走起来都已经四蹄打晃,撑不下去了。每有一匹骡马倒下,旁边经过的士兵就毫不犹豫的将牲口连上面的驮子一起推下峡谷。
连牲口都撑不住的行军,这些人还能顶住?这还是大清的军队么?
一个隐隐约约的鼓动声音从对面飘了过来:“弟兄们,汉城也有我们的同胞,更大的暴乱会在那里生!不想我们的同胞再遭受这样命运的,就努力向前!我们在爪哇,在平壤,都拯救过我们的同胞,现在在汉城,轮到你们了!”
荣禄这边的火把也一个个的亮起,对面却没有一个人朝这边看一眼,只是滚滚向前。每个要瘫倒的人,都会被身边伸出的手挽住,每个支撑不下去的人,身边都会出现军官的身影,接过他们身上的负重。这些军官,大多数都是从南洋的血火当中走出来的!
看到这队伍顽强的远去,所有人都有一种被催眠的感觉。
暴雨,黑夜,铁流,火把。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境?
荣禄站在车辕上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就手足冰凉。这一定是徐一凡的部队,他们的去向,就是汉城!
他越想越是后怕,汉城已经完全空虚,大军向那而去。难道汉城又生了什么变故?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这个钦差大臣,可并不在汉城!
而徐一凡,却是扶危定难的功臣!
老天保佑,汉城那里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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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禄离开后的钦差行辕,这个时候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
白天汉城地暴乱。景福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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