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推了她一把的手。
「主子的命令,媻姗自当遵命。」扯出一个假笑给他,并且一边脱下霞帔,双手像正握著什么高热的东西似的,火速将霞帔塞回他手上,然後很小孩子气地转头不再看他。
梅舒迟望著她好半晌,小心翼翼折妥霞帔,放回木箱里,喀的一声,落锁。
「媻姗,还有件事同你说。」
「主子吩咐。」
他定到她的眼前,不想跟一个侧对著他的脑袋说话,事实上梅舒迟是多此一举,因为他走近,她立刻又将脸别到另一边,明摆著和他玩起追逐的赌气游戏。
「你从明天开始,就到我大哥那边去吧,听他差遗。」他放弃再追逐她的视线。
他的话,远比他费神想得到她注意所做的努力更有效,一句话才说完,梅媻姗瞠著眸,无法置信地转向他。
「你……你说什么?」
「我这边,不需要你了,大哥那边欠人手,你去帮他吧。」
「那忙完了呢?」她心添谨慎,追问著。
「忙完了,你也是别人的媳妇儿,总不好继续当我的贴身护师,万一你夫婿有所误会,岂不损你名节?」现在反倒是梅舒迟在躲避她的目光,那般好聚好散的口吻不难猜想他此刻的神情。「若忙完,就看我大哥对你有什么安排。希望你待我大哥,能如同待我这主子一样忠心。」
一瞬间,她听到天地崩裂的巨响,有形的感觉、无形的感觉,全都被震得发疼,胸口开始拧揪,让她无法吐纳呼吸,肺叶间涨满的,全是疼痛。
「行尸走肉。」
是呀,很像,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这么闲不会替我处理几条帐噢,还有什么莲花宴的?」
不都说他是行尸走肉了吗?他有看过哪具行尸走肉还会批帐及筹备莲花宴的?
「这么难过不会去把人抢回来噢?」梅舒怀一边嚼著烤莲子,一边拍著身旁的弟弟。
「我没有难过。」
「是,你只是半死不活罢了。」天底下最可怜的莫过於心爱的人将成为别人的枕边人,他还得替新人张罗一切婚嫁事宜,说不定到时还得跟著男女双方的爹娘坐成一排,让新人「二拜高堂」哩。
「我跟你打包票,只要你端出主子权威,一声令下,还怕梅盛不把女儿乖乖捧到你眼前吗?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成这副模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他这个笨弟弟,让别人比翼双飞还替别人拍手叫好哩,换做是他,使尽无耻手段也非得拐来爱人,绝不会眼睁睁看他们幸福美满。
「我最痛恨的就是她拿我当主子看待,又怎么可能用自己最痛恨的身分去逼人?」梅舒迟拧著眉峰。
「说不定她求之不得咧。」
「不可能。」梅舒迟想也不想道。
「天底下没见过哪个主子像你一样被欺负成这德行。」
「或许是天注定的缘分了……」
「没什么天注定啦,缘分全靠自己挣来的,我要是像你这般温吞,哪有法子追到我的亲亲小莲华,还和她共享游荷池之乐?」虽然最乐的人是他,他的亲亲小莲华痛恨荷莲是出了名的,但还是老被他拖去赏荷。
「我以为她会懂……」懂他待她好的真正心意。
一个男人,不会没有目的地对一个女孩好。
若不是心有所属,又怎会这般?
「懂?懂什么?懂你没说出口的情意吗?笨小三,凭咱们兄弟俩认识将近三十年,以前同床共枕、同池共浴的情分也够熟稔了吧?你瞧瞧,我现在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梅舒迟盯了他好半晌,「你心里在想——笨小三,你猜得到才有鬼。」
梅舒怀差点被嘴里没嚼碎的烤莲子给噎著,赶忙喝口水顺气。
「真不愧是兄弟,这样都让你瞧透了?!」好家伙。
梅舒迟剥了颗莲子到唇边,唇畔带著淡淡笑靥。
「虽然你这么一猜著,我接下来那些羞辱你的话就没办法骂得畅快淋漓,不过看你可怜兮兮,我这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就放你一马吧,省略那一长串骂你蠢、数落你笨的句子好了。」说的好像给了多大恩惠,只差没让人叩谢皇恩。「话,你以为不说,谁能懂呀?天底下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默契十足,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就能心有灵犀一点通!你闭著嘴:心还隔著一层人皮,教别人怎么看清楚瞧明白?如果你或她有一方主动些,这段情愫也不会暧暧昧昧拖了十数年,像我,十几天就认定了我的亲亲小莲华,速战速决,不拖泥带水。我家小莲华和你们一样,闷性子硬嘴巴,幸好她是遇上我,否则照她的个性,岂不是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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