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裴云已经神色镇定下来,脸色微红的向我致谢,我笑着道:‘今日将军心事全消,不如多饮几杯。‘裴云举杯相敬,我则是倒了一杯桃花露,烧刀子我可消受不起。
刚才的推心置腹让我们两人开始亲近起来,所以说起话来渐渐不那么拘束,这裴云说起军旅之事津津有味,他曾是齐王麾下勇将,所以他说得很多事情都和齐王有关,虽然齐王不是什么名将,但是他悍勇无畏,而且肯听从幕僚的意见,所以在军中也受到将士敬仰,裴云说起他来也是十分尊敬,看来不可轻视齐王啊,从前他两次攻打襄阳失败,实在是因为襄阳的守备森严,而他的出兵却没有整体的战略目标,我曾听雍王说过,那次出兵是太子殿下一手推动的,想来因为那些事情轻视齐王,还真的有些冤枉他,只要给齐王派几个好的幕僚,齐王足可以独当一面,镇守一方的。
我们谈得正十分投机的时候,我听到前面传来的开宴的曲乐声,虽然隔着重重屋宇,还是依稀可以听见,知道雍王那里已经开宴了,便笑道:‘今日我阻拦你参加殿下的盛宴,不过你也不算吃亏吧,我这儿的酒你一定很满意。‘
裴云笑道:‘多谢江大人的烧刀子,若非太过唐突,我还想将一坛酒都拎走呢。‘
我刚要答话,突然我的耳中传来低低的呻吟,我心中一凛,侧耳细听,又是一声急促的呼吸,伴随着骨折的声音,天啊,有人在狙杀守卫寒园的侍卫,我强自镇定下来,周围的守卫大致的位置我都清楚,听这两个被杀的侍卫的位置应该很近了,其他的侍卫都在百步之外,这样小的声音我是听不见的。看了一眼裴云,他没有发觉这件事情,然后我听到有人推开园门的声音,这个声音我想裴云注意到了,但是他只是略一凝神罢了,我看看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他以为是寒园的仆人罢了。我放下酒杯,怎么会有人杀死寒园的侍卫呢,我判断其他方向的侍卫恐怕都已经遇害,否则不会没人注意到有人擅自进入寒园。看看时间,正是前面盛宴正酣的时候,大部分的侍卫都在前面防卫,所以他才这么容易闯进来吧。怎么办,我手无缚鸡之力,看看裴云,他是否靠得住呢,毕竟他曾是齐王的部下。
裴云奇怪的看看江哲,怎么他突然沉默下来,而且神色有些古怪,他不由提聚功力以防万一,可是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是踩到园中积雪的声音,裴云心中一凛,他听得出来,来人的轻功极为高明,从这个声音来看,恐怕积雪上只会留下一个小坑罢了,难道是雍王府的高手么,裴云这么想,可是不知怎么他感觉不是,因为那种小心翼翼不像是雍王府的人,他看看身上,没有带兵器,虽然他擅长拳脚,可是有一把兵器还是好的,他立刻低声对江哲说道:‘江大人,外面有人来了,好像不是王府的人,你这里有兵器么?‘
我看了裴云一眼,看来他是可以信任的,我的性命暂时就要靠他了,来得人恐怕是不怀好意的,可是我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惊动前面的侍卫的东西,那些被杀的侍卫身上倒有铜哨,可我根本不可能取得,不知道裴云能不能挡住外面的人,如果没有人及时赶到,恐怕我的性命就完了。
我没有犹豫,从那个柜子里取出一柄匕首,这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武器,我头上的那根发簪虽然锋锐无比,可是我不指望裴云可以用它。
裴云皱了皱眉,把匕首塞给我道:‘你留着防身。‘我苦笑着看看这把精致的匕首,这原本是用来切割肉类的小刀,若在高手身上可能可以追魂夺命,可是在我身上有什么用呢?可是我还是收下了,裴云既然是拳脚功夫厉害,给他他也用不上。这时,门外有人轻声道:‘江先生,殿下知道先生不愿到前面赴宴,特遣属下送来御酒。‘
裴云神情一松,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自己太敏感,我却拉住他,摇摇头,不可能是雍王的人,殿下是知道我的习惯的,绝不会派个陌生人来送酒,如果他打发小顺子回来倒是正常的,可是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的。
我淡淡道:‘门外是哪一位,请进来说话。‘
房门悄然打开,走进一个身上穿着侍卫服饰的中年人,相貌平平,让人过眼即忘,我一眼就知道他不是雍王府的人,而且我闻到他身上带着两种气味,一种是厨房的油烟味道,一种是淡淡的血腥气,看着他,我冷冷问道:‘你就是最近来的南楚厨子?‘
那个中年人一愣,裴云也古怪的看着我,我不理会他们的惊疑,又冷冷问道:‘为什么要来杀我?是谁指使你来的?‘
裴云立刻紧紧的盯着那个中年人,眼中满是警戒。
那个中年人的神情突然从平和变得狰狞冷酷,一霎时,那个平庸的侍卫不见了,显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裴云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
那个中年人突然笑了,他问道:‘江状元怎么会知道我是杀手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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