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武威二十四年甲戌,帝颁诏令,令太子安代陛下告祭太庙,受百官朝拜于文华殿,雍王恐惧,同年二月,雍王上书,求就藩幽州,帝不许,令以世子代之,继而,雍王告病免朝,帝许之。
--《雍史·太宗本纪》
南楚同泰元年甲戌,镇远侯陆率百官拥王三子陇为国主,改元同泰,遥尊炀王为太上,奉尚妃为太后,垂帘听政,国事委于陆侯,新主登基,下诏晋封信为镇远公,遣使大雍,纳贡称臣。
--《南朝楚史·楚愍王传》
在一片歌功颂德和莺歌燕舞当中,新年元旦到了,这一天可真忙碌,先是大朝,百官先到太极殿向雍帝李援朝拜,然后再到东宫文华殿向太子朝拜,太子虽然在皇城有自己的府邸,但是象征着储君权威的东宫一直没能入住,直到今年因为各方面的支持,李安才正式入主东宫,坐稳了储位。当雍王作为百官之首到东宫朝拜太子的时候,行了二跪六叩大礼的时候,在天下人的心目中,李安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储君了。看着一向让自己自惭形秽的雍王李贽在面前叩拜,李安心中涌起滔天的喜悦。
之后,李安又完成了代天子告祭太庙的大典,这一刻,李安完全沉醉在天下臣服的喜悦当中。
比较起来,雍王李贽的神情不免是有些冷淡的,君臣名分既定,也难怪他如此,没有人想到,李贽此时,只能赞叹江哲的计策,他可以看得出来,李安已经飘飘然了,完全压倒自己的喜悦让他好几次都几乎出了差错,那么只要计划得宜,自己就可以让太子万劫不复,欲取先予,说来容易,但是能够设计这样大胆的计策,真是胆量过人啊,到现在为止,李贽也不知道江哲的具体打算,甚至弄不清楚江哲的用意。只觉得江哲的计划似乎环环相扣的罗网,而李安,就是逐渐陷落罗网的那只蝴蝶。
告祭太庙之后,李援传旨设宴甘露殿,大宴群臣,我随着雍王入席,雍王自然要忙着和群臣交杯换盏的,石彧和我坐在角落里面,他低声为我指引朝中的重要人物。
石彧低声道:‘文官首席的那位就是丞相中书令韦观,他是皇上的臂助,当年皇上和雍王都在外征战,朝中由太子监国,但实际上的政务全靠他一力主持,为人心机深沉,十分懂得事君之道,所以多年来身在中枢,荣宠不衰,不过这几年他年纪也大了,朝中争储又很混乱,所以他明哲保身,不怎么发表意见,但是据我们所知,他是比较倾向太子的,因为毕竟和太子共事多年,但这人不会真正介入纷争,如果一旦我们成功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殿下的意思,稳住他就可以了,但是不可以以他为援。他下面第五席的那个官员是侍中郑瑕,此人忠直敢谏,当年庆王刺杀纪贵妃,很多人上表要求诛杀庆王,以惩起逆伦刺母之罪,此人当面直谏,说庆王殿下刺杀贵妃虽然有些不妥,但是也是为生母报仇,不论此仇该不该报,也没有为此治罪的道理,若是有罪,也不是逆伦,因为纪贵妃并非嫡母,而皇上也对庆王有歉意,这才把庆王打发到外面就藩。这人将来恐怕要跟我们作对的,但是殿下说若是能够以大义说服他,那么此人就是难得的名臣。‘
我看看韦观,相貌平平,星霜两鬓,难得的是神态雍容,果然有统率百官的气度。那郑瑕却是方面大耳,目若寒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举一动却带着隐隐的威严气势。只看这两人,就把南楚那些官员都比了下去,大雍成为中原霸主,理所当然。
石彧又道:‘太子身边的那一位,就是太子少傅鲁敬忠,此人虽然相貌平平,但是文章典制十分精通,所以才作了少傅,但是这人外貌忠厚,心实奸诈,是太子手下的第一谋士,我们吃了不少他的亏。‘
我看向鲁敬忠,这人目前是我最大的敌人,看去相貌果然平凡,只是肤色有些过于白皙,那双眼睛总是半张半阖,似乎有些睡不醒的模样,我正在打量他,鲁敬忠似乎有些察觉,双目一张,寒芒如电,向我望来,我连忙低下头去,感觉到冷厉的目光从我身上闪过。
石彧却是回以微笑,鲁敬忠看是石彧,似乎放下心来,遥遥举杯相敬,石彧微微一笑,也举起了酒杯。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等到鲁敬忠的目光移开,我才轻声道:‘此人果然不凡,多谢石兄为我解围。‘
石彧淡淡道:‘我和他可算老对手了,所以他不会注意你的。看,那位向陛下敬酒的是魏国公程殊。此人曾经救过皇上的性命,军略上倒也平常,却是一员福将,每战若是胜利必然大胜,若是战败也总是能够全军而退,而且个性轻财重义,爱交朋友,大雍的骄兵悍将最敬重的或者是雍王,但是最亲近的人就是程殊,他若想办什么事情,不用兵部的文书,只要一封书信,只怕没有人不买账,他对殿下倒是很看重,从前就多方维护,对太子不大买帐,但是他人缘好,皇上又宠信,所以太子拿他没有办法。这人对皇上也是一片忠心,让他帮助殿下恐怕不成,但是若殿下登上皇位,他必然是乐观其成。‘
我看向那位神态慵懒,举止有些粗鲁,但是周身上下洋溢着亲和力的将军,虽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但是须发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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