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抑制心中的胡思乱想,尚承业在阶下再拜道:“下官奉我南楚国主之命,拜上大雍江南行辕元帅齐王殿下,我主诚意求和,愿割土纳贡,永为大雍藩属……”
刚说到此处,李显已经不耐烦地道:“本王承帝命讨伐不臣,贵使想要求和也应去长安面见陛下,这些话对本王说也没有什么用处,若是不见你,愧对你远道盛情,既然已经见了面,你先下去休息吧,和议之事以后再说。”
尚承业原也没有指望用言辞说服齐王,但是李显却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他,不由暗自忧愁,只得道:“王爷乃是大雍帝胄,南征主帅,若王爷肯体念江南百姓深受兵燹之苦,进言贵国陛下,息干戈,止杀伐,共成和议,令两国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则皇天厚土,社稷黎民,皆感王爷恩德。”说到此处,见李显神色颇不耐烦,全无动心之意,心知此人不喜虚言,想起这人从前好色的声名,一狠心,也顾不得颜面,继续道:“为了表示我主诚意,外臣此来,携有诸般贡品,礼单昨日已呈上王爷,请王爷体念我主至诚,笑纳礼物,允许和谈。”
李显闻言笑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却这么多废话。”此言一出,荆迟不由大笑起来,笑得是前仰后合,有他带头,阶下众将也不由哄笑起来,尚承业脸色却变得如同猪肝一般。这时原本含笑看戏的江哲按耐不住了,纵然是故意折辱使臣,这样也有失体统,发出一声警告地轻咳,他虽然是文官,但是在军中颇有威仪,只是冷冷环视众人一眼,笑声立刻停住,荆迟更是几不可察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作声。江哲又瞪了李显一眼,淡淡道:“贵使见谅,这和议之事,事关重大,齐王殿下虽然是主帅,但是也不能擅自作主,等到禀明陛下之后,不论事成与否,总会给阁下一个回复。”
虽然出言替尚承业解了围,但实际上我可是很讨厌这个尚承业,虽然是我设计通过他说服尚维钧加害陆灿,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欣赏他,虽然很想直接将他拖下去千刀万剐的,可是既然已经准备今冬休战,用和议来敷衍一段时间倒也不错,免得杨秀、容渊这些人不安分,再说将来他父子自有恶贯满盈之日,却也不用我担心,嘉郡王李麟可是早已磨刀霍霍,准备等到攻下南楚之后,将尚氏一门斩尽杀绝,想要讨好那位至今仍然不知道李麟钟情于她的陆梅陆小姐。
说起来倒也有趣,我将关于陆梅出走建业之后的经历记录下来给李麟看,这一向冷酷无情的小子居然读得抹了半天眼泪。其实这也难怪,若非是听董缺所说,我也不敢相信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孩,会有那样的勇气和毅力,带着石玉锦逃到荒村,更别说石玉锦因为动了胎气难产,长达七八个月的时间,都是这个小女孩忙里忙外照顾嫂子和侄儿,虽然得了董缺许多帮助,可是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我把这些告诉李麟知道,便是希望这小子不是仅仅被陆梅的艳光迷住,也不是因为放弃柔蓝而另寻寄托,我希望他真正爱上陆梅,这才能对得起泉下的陆灿。陆梅外柔内刚,温柔贤惠,若真的嫁给李麟,是这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轻叹了一口气,别人的事情都好办,怎么我自己的女儿却这么麻烦,我身子好了以后,本想干脆回京的,可是皇上偏偏让我做了江南行辕的监军,所谓监军,却是连自由行动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也罢了,反正军务我也不需担心,留在行辕之内尸位素餐也就罢了。唯一令我头疼的便是柔蓝的婚事,虽然皇上没有明示,可是这两年来劝我的人不少,虽然都未明说,却是意思很明显,希望我同意这桩天作之合的姻缘。
但是我当真不愿蓝儿嫁给李骏,为了提防太后、皇后趁着我不在的机会立了蓝儿为太子妃,我索性将她留在身边,没让她回京,更不让她和李骏见面,希望时间能够冲淡她对李骏的情意。可是这丫头也真倔强,平日里在我面前温顺乖巧,贴心服侍,为我分忧解劳,这几个月甚至可以替我处理一些寻常文书了,绝对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只要我提到她和琮儿的婚事,她便沉默不语,绝不答应。两年没让她和李骏见面,书信未通,可是只要有人无意中提起李骏,便会立刻见到她竖起耳朵,若是听到李骏那里什么好消息,一整天就都是神采奕奕的,偏偏我还没有法子,难道我还能阻止她探听淮东那边的军报么?这般深情,让我见了越发疼惜,唉,若是这丫头效仿寻常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早就迫她和琮儿成婚了,父母之命,难道她敢违抗么?可是她偏偏一直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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