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斥退了麾下将领,龙庭飞疲倦地倚在帅椅上,这段时日他可是太辛苦了。石英自尽,段无敌中毒,他尽失臂膀,而石英背叛和段无敌走私的消息又不胫而走,为了安抚军心和应对朝廷,龙庭飞几乎费尽了所有心力。虽然如此,段无敌还是降了一级官职,石英在军中旧部也受到牵连,龙庭飞被迫进行了清洗,如今对着下面的将领,龙庭飞总觉得他们沉默中带着不满和反抗,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想要重聚离散的军心是需要契机的。
目光落到帅案上面的一份文卷,那里面记载的全是大雍楚乡侯江哲的情报,龙庭飞将文卷拿起,再次阅读起来,读到最后,龙庭飞心中恨意渐起,都是这个人,自从他在东海显踪,自己的一切计划都遭遇到挫折,忍不住将文卷扯得粉碎,龙庭飞无力地叹了口气,莫非这人是我的克星么?心中苦闷之下,龙庭飞回到后宅,吩咐下人取来酒菜,独自一人饮了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龙庭飞喝了许久,饶是他酒量不错,也是酩酊大醉。
“哎。”当龙庭飞从头疼愈烈中醒来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近卫送上热水面巾,一个近卫小心翼翼地道:“大将军,段将军在外面等了半天了。”
龙庭飞一惊,顾不上整理仪容,走出卧房,一眼就看见段无敌一身戎装,站在阶下,神情冷峻,面色苍白,龙庭飞连忙上前几步,急切地道:“无敌,你来做什么,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然后又斥责近卫道:“你们不知道段将军身有毒伤,怎么不请他到旁边花厅里面休息,真是废物。”
几个近卫凛如寒蝉,呐呐不敢辩解,段无敌却是坦然道:“大将军不要责怪他们,是末将坚持在这里等候。”
龙庭飞愧疚地道:“无敌,都是我酒醉误事,对不住你,快,到我房中坐下。”段无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道:“末将正有事情和大将军商谈。”
龙庭飞亲自领了段无敌走进卧房,将近卫赶了出去,胡乱洗了两把脸,道:“无敌,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段无敌站了起来,正色道:“末将今日前来向大将军禀明军务,可是大将军居然没有出现,末将问过之后近卫才知道大将军酒醉,末将因此前来相谏,如今我北汉危在旦夕,大将军乃是军心所系,怎能贪杯误事,此时若是流传出去,岂不是令人心寒,末将狂妄直言,请大将军不要见怪。”
龙庭飞面上一红,继而颓然坐下,道:“无敌,你是我心腹人,我不瞒你,如今的局势我真的觉得无能为力,论军力,大雍是我数倍,论钱粮,大雍可以长年累月作战,我们若是打上几个月,只怕就辎重耗尽了,论将领,大雍拿出一个就是名将,可是我最信任的将领却是死得死,叛的叛,就连你也受了毒伤,我真得有些支撑不住了。大雍有李贽那种明君,李显那种大将,还有江哲那种谋士,我身上的压力你可明白?”
段无敌肃然道:“大将军对无敌推心置腹,那么无敌也不敢相瞒,我军窘况,无敌何尝不是心中明了,可是无论如何大将军不能流露出这样的心意,如今军中除了大将军,再也无人可以控制军心士气,如果大将军都放弃了,那么如何让麾下将士树立信心呢?大将军,你若是心意如此,那么我们不如不战得好,免得让将士白白丧命。”
龙庭飞被段无敌的言辞激得面红耳赤,望着神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的段无敌,如今段无敌身负污名罪责,在军中也是处境艰难,石英的部下对他很不谅解,很多下级军士也不明白他所做出的牺牲,可是他却仍然如此坚定不移。望着这样的段无敌,龙庭飞心中豪气渐起,北汉军中都是这样的豪杰,就是大雍再强大又能如何?龙庭飞恭恭敬敬地向段无敌行了一礼,段无敌连忙避过,龙庭飞大声道:“段将军忠言,庭飞谨记,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再这样灰心丧气。”
段无敌见龙庭飞恢复了往日神采,心中欣然,道:“大将军军略无双,我们沁州易守难攻,大将军也不用过分担忧。”龙庭飞已经恢复了信心,道:“段将军放心,除非是庭飞战死沙场,否则绝不会让大雍军攻下沁州。”
望着神采飞扬的龙庭飞,段无敌这才放下心来,道:“大将军请先更衣,末将告退了。”
龙庭飞笑道:“你先等我一下,看你已经可以起床了,有些事情我还要和你商议一下,若是撑不住,就在我府上休息,让你躺着养病可就太可惜了。”
段无敌心中一暖道:“末将遵命。”
同一时刻,南郑东郊一座古寺之内,李康站在大雄宝殿之内,望着庄严的佛像,陷入沉思。
虽然还不到二月,长安还是十分寒冷,可是南郑可是比长安温暖的多,东川富庶之地,李康在这里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更何况他如今将朝廷安排的将领暗探一扫而空,更是没有掣肘之人,按理说李康应该十分欢喜得意才是,可是李康心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就在方才,雍帝李贽的圣旨到了,不过不是朝廷使臣送来的,李康在使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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