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成,那不成,你们说怎么办?”宋九脸上挂不住了,立起眼睛呵斥道。
“你看,九爷没当大头领呢,就先摆了威风。当了大头领,大伙怎会有好日子过。要我说,不用推,要么宋军师给大伙指派一个来,要么抓阄,让老天来选!”王小七成心跟宋九过不去,声音提得比宋九还高。
“又不是分牲口,抓阄个屁!”韩老六生气地骂道。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说各的道理,又纷纷吵做了一团。能做到寨主的身手大抵都不错,吵到后来索性掳胳膊,挽袖子,准备先打上一场再论。
“且听我把话说完,说完了好继续分粮食。父老们可都饿着呢?”宋清浊听了一会儿,知道了症结所在,大声劝道。
寨主们都不说话了,几个意见不合的红了眼睛,彼此在心里想着报复对方的狠招儿。
“你们投票选寨主,大伙一人一票投在酒坛子里,谁也看不到你选的是谁,最后票多的那个做大当家!”
“咱们先前就是这么干。没好处时,都选别人。有好处时,二十几个寨主一人一票,选的全是自个儿!”周子玉苦笑着向宋清浊解释。
“看来这帮家伙不是一般的散!”宋清浊心中暗暗叫苦。劫粮只是他来此地的一个任务,把这些山寨头领们团结起来,给忽必烈和伯颜的后路四处放火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如果不能想一个令众人满意的好办法,估计等自己走后,这些山寨还得逐个被元军打垮。
眼前的情景和福建地方官员的选举极其类似。最初元军实力强,破虏军实力弱,所以没人肯争那些地方官位,除了少数有心为国出力的人主动当选外,大多数被选上的地方官吏都如丧考妣。后来破虏军越战越强,东南的局势越来越明朗,地方官的换届选举则每次打得焦头烂额,每个有投票权的恨不得都把票投给自己。大都督府为此费尽了心思,出台了无数补救措施,修修补补这么多年也没能让选举制度彻底完善。好在大伙吵着吵着都习惯了,选举在里正、村镇得以跌跌撞撞地继续进行,在州县一层,也隐隐有了与科举一较短长的趋势。
之所以争,是由于当选者权力太大,那个位置好处太多。寨主们说得好,没好处时,大伙的票就都投给别人。估计这次宋九负责承担起接待使者的任务,就是这么被选出来的。
想到这,宋军师清咳了两声,说道“其实这事儿不是没办法,首先,做大当家权力不能太大。非战时,不得处置任何寨主!分战利品时,他的寨子也只能多分半成。并且,每次作战,大伙听他的指挥,他的寨丁必须出得最多,冲在最前边!”
“那平时大伙怎么办?”有人大声问道。按宋清浊这么说,这大当家的确没什么争头儿,虽然比别的山寨多分半成好处,估计没几年下来,手中得家底也打光了。
“平时,众山寨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遇到需要大家出力的事,大寨主在聚义厅召集大伙,由他提方略。至于这个方略是否行得通,还是由各寨主投票表决。超过半数答应了才能执行,半数以上不答应,谁也没权力逼着大伙做!”宋清浊笑了笑,把一些地方官员选举和执政的举措改头换面借鉴了过来。
“要是有人犯了规矩呢?谁来负责分战利品呢?”
“要是有人犯了规矩,战时有大当家当场以军法处理。平时,由二当家负责审理定罪,大当家不得干涉。至于战利品,也是由二当家提方案,大伙表决!如果大当家处事不公,或没有带领大伙作战的本事,还是由二寨主牵头,弹劾他下来。只要有半数人通过提案,大当家就得下台,不能恋栈不去。否则,破虏军再不负责山寨的军饷,大都督也不承认大伙的番号!”宋清浊的话说得很硬。他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么小的一伙义贼中,临走之前,必须尽最大肯能为山寨完善一个章程。
“谁来当二当家!”众寨主听闻二当家权力如此大,眼睛立刻放出光来。
“这二当家么,却不是由大伙选。而是每战功劳最大,斩首最多那个当。每任只能当到下一**战开始,每战一次,凭战功争一次!”宋清浊笑着回答。这个建议不是出自南方的选举制度,而是出自方家海盗。海盗们虽然有总统领,但每个岛基本是一个独立的队伍。为了这些队伍能统一作战,方家施行了很多奇妙的措施。其中最有效果的就是战舰上的水手长制度。方家舰队每艘战舰上都有舰长、副舰长和大副。外出劫掠时舰长负责指挥,分配除了按比例上缴之外的战利品时,则有副舰长按事先约定的规矩进行。水手长负责监督,舰长只能比普通水手多拿一小部分。舰长由大伙推举而生,如果他不得人心,水手长可以提议对他进行放逐。在没加入大都督府体系前,几乎每年都有舰长被放逐到荒岛上。作为总当家,方笙也没权力干涉海盗们对舰长的处置。
“行,就听军师的!”众寨主想了想,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有人心里对这个方案不甚满意,但能由自己来选择,总好过了白白便宜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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