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好办法,目前的情况,鞑子和咱们谁也做不到知己知彼!” 邹洬点头,答应了曾寰的建议。几个军中参谋立刻着手做相应的战术调整,半个时辰之后,一份详尽的计划摆到了众将面前。
曾寰检视计划,在几个关键地方做了些补充,然后交给了邹洬。邹洬把局部反击,分段袭扰的疑兵方案仔细地看完,又传给了张唐、吴希奭。几个主要将领传看了一遍,纷纷点头表示赞成,新的作战方案迅速被布置了下去。
简洁、高效,破虏军就像一架设计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作。没有一个将领如伯颜那样经验老到。但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最大限度上弥补了将领们经验和谋略方面的不足。
见眼前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邹洬披了件斗篷,缓缓走出了军帐。自从北元调整战术后,他已经连续几日夜没合眼。如果不出去吹吹夜风,一会儿站在军帐里都有睡着的可能。
曾寰想了想,提了件披风跟在了邹洬身后。好长时间没有搭档过,他需要更多时间与邹洬沟通交流。此刻第一师师长张唐也累得直打晃,抓了件披风想跟着去散步,刚挪动脚步,却被老将军吴希奭不动声色的拉了回来。
“大伙尽量把手头事情早些忙完,轮流休息。这仗不知道打多久,势均力敌时,谁能拖垮对方谁获胜!” 吴希奭用目光制止了几个想出去透气的参谋和中级将领,低声命令道。
众人楞了下,如同想起了什么事情般笑了笑,纷纷返回了自己的岗位。关于江南西路安抚使曾寰,他们最近听说过很多传闻。有些传闻说得有鼻子有眼,却无人能证实其中真伪。有些传闻听起来明显是编造出来的,偏偏能找到不少“证据”。如果能创造机会让副统制邹大人与安抚使私下聊聊,可能对大伙今后都有好处。
“你小子要是再能早来半个月,此战比现在好打得多!” 邹洬哑着嗓子,好像在抱怨,又好像在赞许。站在他的位置上,能轻易推断出曾寰之所以来江南西路与自己搭档,是因为文天祥在变相给对方以惩罚。但从对战局有利的角度,他依然觉得文天祥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像曾寰这样眼光独到,战场把握机会敏锐的谋士,放在大都督府内而不是前线实在可惜。只有局势瞬息万变的第一线,才能更好地发挥其聪明才智。
“半个月前,我还在忙着应付皇上的步步紧逼。虽然他每一步都是昏招,但毕竟占了个大义的名分!”曾寰看了看初升的明月,淡淡地说道。
关于自己被“放逐”原因,他从来就没打算向邹洬等人隐瞒。作为一起从百丈岭上走下来的老相识,有些藏不住的秘密没必要藏。并且在能共享一些秘密的情况下,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会更少,无论从眼前配合还是将来互为助臂的角度上,坦诚相见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宪章!”邹洬走上前,轻轻敲了曾寰的肩膀,“大都督不是没有肚量之人,他现在面临的局势很复杂,敌手不止一个。更多的人是敌是友根本看不清楚!所以……”
这是他一见到曾寰就想说出的话,却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说,也不知道这样说了后是否会引起对方的不快。如今看到曾寰释然地谈起如何对付皇家的举措,邹洬知道,这场风暴留下的阴影在曾寰心里已经成为过去,他今晚说的任何话,都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过了今晚,所有话大家都会选择忘记,谁也没必要永远记在心里。
“我知道,如果换了其他人,见属下居然背着自己互相勾结,不立刻施以重手惩处才怪!否则,外人岂不是觉得咱大都督府内部有隙可乘?”曾寰点点头,目光里带上了几分笑意。“我和子矩、民章等人在做谋划时,已经考虑到大都督震怒的后果。老实说,这个结果比我们想的简单得多!”
邹洬的脑袋有些发晕,连续几日夜没合眼地指挥作战,让他的思维明显迟钝。更何况曾寰说的是他最不擅长的政治权谋方面。然而从对方坦然的笑容里,他看不出曾寰对自己的好友文天祥半分怨怼,反而,好像被“贬谪”到江南西路是他安排好的一步棋般,所以甘之如饴。
“宪章,你不会……?”楞了片刻,邹洬喃喃地问道。
曾寰摇了摇头,笑着回答:“我不会像你想得那么神,能把所用事情都算进去。只是当初谋划时,我等故意留了个破绽。如果大都督想进一步取得皇位,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顺水推舟。如果他真的不想披那件黄袍,自然有机会让整个计划终止。毕竟王石、张万安他们几个,都是丞相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王石、张万安?邹洬努力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曾寰说的是王老实和张狗蛋。在百丈岭上那批老兵中,这两人曾经是与文天祥走得最近的一伙。可以说,让他们去违背文天祥的命令,比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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