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男狠狠瞪了夏平江一眼,转过身来,点头哈腰地用蒙古语说道:“夏将军想给您谏言,他认为您目前的打法不正确!”
“喔,让他说说正确打法是什么?”毕力格脸上明显出现了一层阴云,冷冷地说道。光用新附军和探马赤军的尸体堆不过城墙,这一点,此刻所有在奉新城外的蒙古将领都知道。但佯攻的计划不能透漏给新附军。否则,本来就怕死的他们攻城时就更不卖力,很容易让城中宋军猜到元军的真实意图。
“卑,卑职建议在每五百新附军之间,夹杂一百蒙古武士。新附军本事差,胆子小,没蒙古武士带着,鼓不起战斗的勇气来!”统军万户夏平江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并非没有主见。看穿了毕力格拿新附军士兵当炮灰的企图后,反过头来,硬攀上了蒙古军。
听了这话,高丽翻译金正男又瞪了夏平江一眼,却不敢不如实翻译。斟酌了一下,用尽量婉转的口气把夏平江的建议翻译给了毕力格。
“你说,要让蒙古人参与攻城?你说,你们新附军没有胆子?”毕力格的手按在了刀柄上,阴沉着脸问。
“是,末将正是这个意思。如果丞相大人命令将军佯攻的话,将军必须让一部分蒙古人参与攻城。否则城中守将总看不见蒙古军,就会怀疑奉新城外是一座空营,推测出丞相的真正主攻方向不是这!”夏平江听完翻译的话,站直身体,大声回答。
临近的几个被伯颜从荆湖强调来的新附军将领听见了夏平江的话,一同凑上前来。一个多月来,他们的部属也折损了很多。大伙全是凭手中人马多少混饭吃的人,彼此之间难免有些袍泽之谊,此刻见夏平江主动出面指摘毕力格,纷纷出言附和。
“是啊,是啊,我等奉丞相之命前来助战,却没能力担任主攻的!”
“对啊,咱们不能误了丞相大事!”
这一来,弄得毕力格反而不好发做了。伯颜虽然安排四万多新附军供他消耗,却没说他可以把新附军给逼反。奉新城外驻扎的蒙古军不多,真闹起兵变了,说不定自己要吃大亏。
仔细权衡了一下厉害得失,上千户毕力格终于答应了夏平江的要求。但他却不愿意自己麾下的蒙古武士被白白浪费掉。吩咐人去组织十个新附军千人队,把两个蒙古军千人队打散了,放在新附军千人队中间。然后命令操炮手、弓箭手准备,一刻钟后先由火炮对奉新城进行轰击。最后命令参与行动的蒙古军和新附军将领,利用硝烟的掩护,十个千人队一拥而上,争取在一次进攻中给守军造成最大杀伤。一旦有人攻上城头,则赏金加倍。一旦有人给城墙造成可见破坏,则明日三军休息一天,第三天再继续攻城行动。
“是!”众将答应一声,分头去准备。一刻钟后,由二十门青铜野战炮组成的元军炮队,率先对奉新城发动打击。
“噌、噌、噌!”铜质炮弹和炮管磨擦的声音格外凄厉。城墙上下,炮弹接连爆炸,随着持续不断的爆炸声,一片片被血凝成块的泥土飞上天空,石头、碎木还有死者的肢体来回飞溅。
城墙上的火炮不甘示弱,立刻进行了反击。破虏军所配备的火炮质量远远超过北元,双方炮手在熟练度和瞄准技巧方面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几排炮弹呼啸着掠过天空,在元军炮群中间轰然炸开,两门火炮被炸了个正着,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炮手、炮车还有没拆箱的炮弹化做了一团烈焰。
爆炸声过后,尸体和废铜烂铁洒了满地。被炮火波及的元军士兵倒在地上,鼻子、耳朵和嘴巴同时流出血来。侥幸没被炸死的士兵没时间为同伴哀伤,收起炮架,拉来驽马,将炮车套在马背上赶紧转移阵地。
“轰、轰、轰!”城墙上的火炮仿佛被激怒了般,对着元军发射炮弹的位置猛轰不停。又有两辆炮车在转移途中被掀翻。炮弹殉爆炸起的泥土夹杂着硝烟高高升起,遮断了半个战场。
“冲,弓箭手抵进城墙漫射。其他人架云梯、冲车,挖地道,把火药安放在城墙下!”毕力格恼羞成怒,将所有攻城招术同时使了出来。他没想到攻了一个多月后,守军的炮火依然这么激烈。眼前这个弹丸大的小城中不知道储藏的多少炮弹,仿佛永远打不尽一般,每次都给攻击方的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
在硝烟的掩护下,一万多新附军蝗虫般爬向城墙。没有人相信自己的队伍这次就能真的把奉新城攻破,但有提高了一倍的赏金和休息一日的鼓励,新附军士兵们多少被激起些干劲儿。为了有效对付城墙上的火炮拦截,他们不敢把队形排得太密。为了能集中力量冲上城头,他们的队伍又不能排得太稀。在炮弹、钢弩和弓箭的攒射下,攻击队伍不断以生命为代价进行调整,在途中丢下近五百具尸体后,冲在最前方的士兵进入了火炮射击死角。
“整队,整队,把云梯抬起来!”一个身穿百夫长服色的人大声喊。话音未落,城墙上的虎蹲小炮冒出一股青烟,几十粒铁沙同时闷在了他的脸上,把眼睛和鼻子一并抹成了平面。
已经接近城墙的新附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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