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愚蠢的事情,他不会干。冒着被同僚奚落的尴尬,塔赖指挥万人队快速退下。林中的树叶纷纷扬扬,仿佛在嘲笑着塔赖的胆怯。
“掷弹器!”张博目测着敌军的距离,冷静地命令。
担任阻击的破虏军士兵将用树枝临时绑扎的掷弹器架起来,点燃手雷,以最快的速度抛射。
手雷炸死数十个蒙古骑兵,爆炸溅起的烟尘同时将树林笼罩住,吃了大亏的蒙古骑兵试图用骑弓反击,却看不见目标的方位,只能对着树林乱射。
战马一匹接一匹被手雷放倒,蒙古武士互相拥挤着,越退越远,渐渐退出了掷弹器的射程。担任阻击的破虏军士兵放下掷弹器,打着火折子,点燃了收集到一起的枯草。
林中杂草都燃烧了起来,很快串连成了一条火龙。树林外,老将塔赖无计可施,只能绕开这片树林,到更远的地方去迂回。通往山坡的路很多,他不能让一整个万人队莫名其妙地去送死。
至于上千户孟和与他麾下的五个千人队,塔赖只能祈求长生天保佑他们,坚持到援兵的到来了。
林子外担任阻击任务的第三团团长张博冷笑一声,跳上战马,带着骑兵徐徐后退。山坡上,重新跨上战马的火枪手和他们汇集到一处,撤出战场。
他们没有去支援陈吊眼,事实上,此刻陈吊眼已经不需要任何支援。
上千户孟和已经成了笼中的困兽,身边的蒙古武士不足二十个,且个个带伤。山坡外围,零星散落着被冲垮队伍的几小股蒙古武士,每股都有百余人,却像失去了魂魄般,徘徊于战团之外,根本不敢上前救援自己的主帅。
“命令弟兄们停止追杀,一团和近卫营,清理战场,寻找咱们落马的兄弟。二团和辎重营,收集能用的战马。陈双,带一队骑兵,把那个家伙的脑袋给我提过来!”陈吊眼在战圈外,趾高气扬地喝道。
传令兵用唢呐和旗语将陈吊眼的命令发送了出去。战场上,各队骑兵停止了对蒙古残兵一边倒的屠戮,有条不紊地向陈吊眼的帅旗飘摇处靠拢。
一些骑兵在距离蒙古武士不到一百步远的地方牵走无主战马,一些人跳下马,挨个翻看地上的尸体和重伤号。发现穿着破虏军锁甲的,就抬起来,放到战马的背上拉走。看见活着的蒙古武士,则在大腿和肩窝处补上一刀。
战场上的蒙古残兵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做,根本不敢做出任何阻拦。一旦有破虏军将士靠近,残兵们还本能地向远方跑去。
破虏军士兵摇摇头,根本不再把蒙古残兵当作活物。他们敢保证,经此一役,那些残兵数年内再无法重新面对破虏军战旗。
陈双带着三十余骑,围着孟和的亲兵一圈圈旋转。像剥综子般,每一圈,都将数个蒙古骑兵剥到马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上千户孟和再次吹响号角,向北侧担任主攻的万人队,还有远处赶来的另一个万人队求援。这一刻,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陈吊眼不耐烦地挥了挥马刀,悍将陈双结束游戏,挥舞着双铁锏,向孟和杀来。
上千户孟和扔掉号角,挥刀迎向陈双。
弯刀与铁锏相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孟和觉得虎口处一热,兵器便飞上了蓝天。紧接着,他看到一根铁锏扫向自己胸口。
身边的几个蒙古武士试图上前救援,被破虏军战士一一切下了战马。孟和本能地伸手护在胸前,手腕处却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是肺,是心。他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张开的嘴巴,试图呼吸,却看到血水如喷泉般,从嘴里喷了出来。
接着,他就被陈双用铁锏扫到了马下。几匹战马跑过后,山坡上不见了他的踪影,只有死里逃生的坐骑,孤零零地哀鸣着,低下头去嗅那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向南,向南,扫荡残兵,行进间整理队伍!”陈吊眼在马背上大声呼喝,带着骑兵调转马头,卷向战场上幸存下来的蒙古武士。那些蒙古武士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见大队人马杀来,忘记了此刻自己已经占据了地形优势,也忘记了已经近在咫尺的援军,拼命打着马,向远方溃逃。
破虏军将士们哈哈大笑,搀扶着伤者,马背上放着战死的同伴,快速向南方撤退。
战场上,残余的蒙古武士呆呆地看着破虏军从圈套中逃离,不敢阻拦,也不敢追赶,一个个失魂落魄地站在马上。
这千余名失去了魂魄的残军附近,还有一地蒙古骑兵的尸体。
浓烟滚滚,野火在继续燃烧,风吹过树林,几根细细的铁线发出呜咽的和弦。
来源4:http://www.31xiaoshuo.org/2/2425/12964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