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快到了他们眼前,一个身穿白色战袍的宋将,挥舞着双刀,截住了追兵。他身后,几十个宋兵手持长枪,牢牢的把住了路口。逃命的宋军被放了过去,冲上前的元军却一个个被那白袍将军砍成了滚地葫芦。
巩信,几个汉兵仆从大叫一声,掉头就跑。懵懵懂懂的蒙古武士听不懂这句汉语的含义,鼓足勇气冲上去,脚步刚刚踏上石梁,忽闻一声断喝,两道匹练一样的刀光已经砍到眼前。饶是久经战阵,蒙古武士也没见过这么快的刀光,还没来得及招架,已经被砍成了两段。
“噗”,热血染红了巩信的战袍。抽刀,垫步,转身,雪亮的钢刀又向另外两个蒙古武士砍去,一个蒙古武士躲避不及,做了刀下亡魂。另一个,见机得快,转身欲逃,背后一只长箭飞来,将他牢牢地钉到了地上。其他鼓足勇气想要立功的蒙古武士见状,呼啦一下,撒腿向后撤去,不小心被山坡上碎石绊倒,连滚带爬,滚下了山谷。
血袍将军巩信回头,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疲惫,但充满关怀。
“丞相先撤,巩某在此断后”,无暇与身后的人见礼,巩信叮嘱一声,凝神迎敌。又有一伙蒙古武士彼此照应着冲了上来,将巩信和他麾下的弟兄夹在了中间。
“丞相,你先走”,一个腿部受伤的锦衣少年坐在两个忠心仆人抬的肩舆上,一边用手中弓箭射杀敌军,一边向文天祥喊道。他的箭法精准,顷刻之间,已经有数个蒙古武士被其射倒,余下的蒙元士兵和巩信交战,已经构不成合围之势。双刀将巩信得此强援,抖擞精神,把身前的蒙古百夫长逼得连连后退。手持长枪的宋兵趁机冲上,几条樱枪织成一个小小枪阵,登时在元军小队的侧翼捅出一个窟窿。
打了一天顺风仗的元军攻势猛然受挫,来不及做出反应,本能地两旁避去。宋兵樱枪回旋,在狭窄的山路局部形成以多打少之势。冷森森的枪锋下,数个蒙古和汉军士兵被戳倒,尸体滚落,与地上的宋兵尸体混在了一块。
肩并着肩,脚贴着脚,宛若沉睡在母亲怀中的孪生兄弟。
文天祥摇摇头,拒绝了属下劝其率先行撤退的请求,安排几个偏将带着彩号先撤。拔出佩剑,站到了自己的帅旗下。那面倔强站立在山崖上的大旗已经被鲜血和硝烟染得分不出颜色,山风吹打着破烂的旗面,一个宋字依稀挥舞。
“坚守一刻,就可以让老营人马安全一刻。”文天祥呐喊着,尽力收拢满山溃军。元军冲不过巩信把守的小路,已经改变策略,另寻缓坡冲了上来,他需要有人分头去抵抗。
“我去”,卢陵豪杰林沐带着几个江湖人物应道,转身冲向了侧面的缓坡。一干人的身影很快和冲上来的元军裹在了一起,重重血浪从人堆里溅出来,染得天地之间,一片殷红。分不清那一片是蒙古人的血,拿一片属于北方汉人,哪一片属于南方宋军。
“啊”,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呼,是彭震龙那特有的永新腔,这个曾经以贪墨被逐的小官,连呼痛的声音都是这般绵软无力。文天祥关心的偏过头,看到率军厮杀的妹夫彭震龙被两个蒙古汉子按在了地上。一个汉籍元军掏出绳索,准备捆绑他,却被他捡起地上的石头,敲破了脑袋。趁着两个蒙古人一楞的时候,彭震龙又一石头,砸向蒙古武士脑门。
“砰”,那个蒙古武士的**溅了出来,溅了彭震龙满脸。另一个蒙古武士恼羞成怒,挥刀斩下,将瘦弱的彭震龙砍成了两截。
“雷可”,文天祥眼眶几乎瞪裂,提剑向前欲给妹夫报仇,却几个护卫死死抱住。朦胧泪光里,看见彭震龙在地上翻滚,挣扎,面孔因痛苦而变形,双手却挣扎着,整顿汉家衣冠,然后抱在一起,向着大宋旗帜深深一揖。
一揖,即为告别,从此震龙永为宋臣。
“雷可”,与彭震龙交好的箫家敬夫、焘夫两兄弟捡起地上被逃兵丢弃的兵刃,冲了上去。两人俱是永新县的书生,这次起事,与彭震龙一起光复了永新,谋划军务,出了很多好主意。此刻,将士之间已经没有文武之别,彭震龙可战死沙场,他的头颅再不可落入蒙古人手中受辱。
文天祥拦了几拦,没拦住,眼睁睁看着箫家兄弟两个的身影冲进的乱军中,转瞬,书生冠巾,被牧人践踏入泥土。
“丢石头” 偏将缪朝宗从地上拔起一块巨石,顺着山势向下推去。挡在石块前的元军士兵相继闪避,巨石越滚越快,到了半山腰,协裹着尘砂已经带出风雷之声。反应慢的元军将士闪避不及,被石块砸到,筋断骨折。
文天祥放下剑,躬身与士兵们一起推动巨石,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丢下,带起一片鬼哭狼嚎。汹涌而来的元军翻卷着退下了山坡,丢下一地尸体。
在他们的尸体旁,吴文炳、林栋、刘洙、张汴等各地豪杰躺在那里,永远的长眠进了千秋家国梦中,再不复醒。
两军之间,被乱石和尸体隔出了几十丈的距离。蒙古人的攻势稍沮,几个百夫人长在战旗的指引下,整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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