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
柳明诚一家只得在镇上的铺子里冷冷清清地过了节,刚过正月初三,柳明诚就骑马去了洛阳城,想通过牙行另寻个落脚处,现下北坡镇的百姓都在背后议论,说杨芙蓉原是风尘女子,言辞之中多有不敬,柳明诚想怕是再也呆不下去。
*
腊月二十七日,晨。
喜妹捎回来的信欢欢喜喜进了湘竹苑。
陈湘如近来正教吕连城下棋,吕连城原也会一些,只不过棋艺不精。陈湘如教了几日,吕连城的棋艺长进颇大。这几日倒是教授得多些,偶尔说些兵法兵策上的典故,棋艺、兵法原有许多相通之处,吕连城对棋艺不感兴趣,却对兵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此贯通讲授,吕连城的兴趣大增。
喜妹欠身道:“小姐、五爷,是钱公子和花姨娘写来的信。”
陈湘如使了个眼色,信递到吕连城手里。既然选择了他,许多事她不想瞒他,哪怕是一起分享友情,她的朋友自然也可成为他的朋友。
吕连城看罢,微笑道:“钱文俊一家在长河村下庄安顿妥当了。又请了王郎中给钱太太瞧病,说钱太太的病好了大半。”多是说钱家很好,这信是花娇写来的。言辞之中颇有感激之意,“花姨娘说,钱太太发了话,要她不必担心怕被太太、奶奶贱卖了,钱家人不会干这种事。”
钱太太的病原是心病,掌家理宅一辈子的她。突地见家中没个进项。想着一家上下要吃饭,没病也急出病了。而今虽在乡野安家,没了早前的富贵荣华。但一家上下也算能吃饱穿暖,解决了生计问题,这病自然就好了大半。
陈湘如浅笑道:“花娇只求有个安稳日子,有了钱太太这话,她就能过得安稳些,再则钱奶奶也不是涂三奶奶,虽不喜欢花娇倒不至背里干出害人之事。”
吕连城的面容里。似乎对这信的兴致远胜过下棋。
陈湘如道:“你不喜欢下棋?”
他有些迟疑。
陈湘如笑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皆可告诉我,我不想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吕连城这才摇头,正色道:“不喜欢下棋,太费心力。倒不如我习武练功来得自在。”
陈湘如失声笑了起来。她用心教他几日,他竟是个不喜欢的。笑罢之后,问道:“那你还喜欢什么?”
吕连城从长河村归来后,就听山上的兄弟们提到陈湘如,说她要做六当家,可这事到底因为女子身份不了了之,再没人提及。
吕连城道:“建功立业做个大将军,让你风风光光地过日子。”
陈湘如正色道:“但凡大将军,皆智勇双全的,你勇是有了,可这智……”
“又是下棋?”
“不,有些人不会下棋,照样能领兵打仗,这得看各自的领悟,你所缺乏的是经验。”
吕连城早前没这些想法,尤其是近来,每次想到陈湘如他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干一番大事,不求封王晋爵,但求做一个威风凛冽的大将军。
吕连城面露深思,“昨日,大当家、二当家提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
吕连城道:“瞧见龙虎寨后山对面的那个山头么?”
“草帽儿山。”
陈湘如自送走花娇后,便与喜妹在四下走动过,在她家的那块菜地里,能望见对面的山头。
草帽儿山,因那山的形状像一顶农夫夏日耕作时戴的草帽儿,便得了那么个名声,听说那里也有一支山贼,人数不多,只得几十个人,且这些人里,多半是从各地逃避战乱的人,他们占山为王,又不敢招惹当地的山贼,算是人人可欺,平日就干些小打小闹的事,像龙虎寨瞧上的货,他们根本不敢打主意,也就是抢几个来往的行人、客商。
吕连城道:“就如你所说,大当家无甚野心,面上瞧着龙虎寨是大当家说了算,可这背里则是大太太在当家作主,既然这山贼都当了,不妨做得大些。”
吕连城这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他是想单干了,有些不甘再呆在吴虎手下做五当家。
陈湘如沉吟片刻,道:“听说昨儿大当家与四当家吵起来了?”
吕连城原原本本地讲叙了起来。
原来,四当家回想陈湘如那日所言,虽是一介女流,倒颇有道理,抱拳道:“大哥,不如我们大干一场吧。”
吴虎冷声追问,“如何大干?”
崔维又重复了那日陈湘如的话。
吴虎立时就冷了脸,冷笑道:“四弟难不成还要听妇人之言?”
崔维说的这些都是陈湘如的话,这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吴虎颇有些瞧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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