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听说涂大公子入蜀投靠他任上的父亲,涂三公子也进了蜀中,唯有涂二公子因走得最慢,似在洛阳投靠了故交好友。
候青域一家还在江南,只不晓得现下是何状况,当时许多人也得劝他暂避战祸,可他硬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光阴如箭,忆昔日,在临安涂家别苑里大家意气风发,写诗词、作歌赋、奕棋谈心,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现如今,彼此各奔西东,有的想着在这乱世求得一线生存之机,有的为家人的生计忙碌,还有的更是为自己的前程打拼。
小马站在偏厅外,道:“表小姐,吕五爷说他要歇下了,喜妹把客人的床榻也铺好了。”
钱公子起身抱拳,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只拉了一道屏风,在倚窗之下铺了个小榻。
陈湘如笑道:“娇娘,今晚委屈你与我同宿,小兰和喜妹先挤挤吧。”
榻上,乖乖已经睡熟了,微阖着双眸,小嘴时不时地蠕动着,似在吮奶汁,那模样瞧在眼里让人疼在心坎。
花娇的手不由自己地抚上腹部,轻声道:“要是我的孩儿也能像她这样就好了……”音落,她面露难色,见陈湘如并没有追问的声音,这才继续道:“陈妹妹,我能求你件事么?”
陈湘如问:“甚事?”
小榻上,喜妹也与小兰低低地叙着离别之情,说的都是她们相熟之人的事儿。
花娇轻吐一口气,“早前妈妈让我随钱家人一同离开,原是权宜之计,不想这一别竟成永诀。钱公子是真心待我好,只是奶奶一直不大喜欢我,拿我当眼中钉,这个孩子是我的全部。
陈妹妹,离开京城的时候,郎中就说这胎像不大稳,可我不想让公子知道,若让他知道,就不许我与他同行。瞧他的意思,是会去北坡镇安顿的,我想与你作伴先住些日子,等他带了家人到北坡镇,我再和他会合,你瞧可妥?”
陈湘如道:“你拿主意,你能多留几日陪我,我也是乐意的。只是这山上的日子清苦,你虽是客人,照山上的规矩不能迈出湘竹苑。”
花娇点头道:“我懂的,我不乱走,等钱公子接了家人到北坡镇安顿,我便随他一起前往长河村。”
见陈湘如答应下来,花娇如释重负,想来面上她是钱公子的爱妾,怕是私下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有公婆、嫡妻,下还有嫡妻生的几个孩子。
又说了一阵话儿,彼此都困乏了,各自沉沉地睡去。
次日一早,花娇便与钱公子说了自己的意思。
钱公子应了。
用过早饭,吕连城道:“我要下山办点事儿,正好送钱公子下山。”
陈湘如令喜妹取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来,小心塞到钱公子手里,道:“这一路也是要花销的,路上小心些。”
钱公子想要婉拒,可他身上当真是没钱了,遇上山贼时,就被搜了身,连花娇身上几件值钱的首饰都被夺去了,可这山贼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已经要不回来了。他推辞道:“陈小姐救了我们性命,怎好再要你的银子。”
“别客气了,早些去京城接你父母去长河村安顿。”
钱家没有维持生计的田庄、店铺,他家所有的产业都汇聚在临安府,如今又不能回江南,慕容景与程邦、孙术视江南富庶之地为一声肥肉,人人欲得之,有时相互混战,有时又是私下结盟,这场仗就没个停息的时候。
吕连城问:“月亮,我我今日下山采买,你可有需要的东西?”
陈湘如想了片刻,胭脂水粉有了、布匹衣料也有了,就连吃的也是一应俱全,因为他的询问心头涌过一股暖流。自她上山以来,慕容辰也下过几次山,却从未问过她类似的话。这是一种被关怀,更是被人挂放在心。摇头道:“吕五哥早去早回,我没甚需要的。”
钱公子扬眉微笑,依如从前的僵硬。
陈湘如与花娇将他们送出院门,花娇满是不舍,叮嘱道:“夫君可得早些来接我。”
钱公子道:“有劳陈小姐代为照顾娇娘,告辞!”
二人在院门口静立,直至钱公子与吕连城的背影消息不见,方缓慢回转偏厅。
喜妹领了小兰收拾西厢房,预备着要给花娇主仆做房间,又从吴婆子那儿借了两张小榻来,简单布置了一番,勉强能住人。
陈湘如与花娇相对奕棋,花娇下了一阵儿就颇是费力了,时不时看着陈湘如,一脸求饶道:“你在江南时,棋艺便是极好的,我可下不过你,瞧瞧,你都让我五子,我还是输了。”
乖乖站在小榻上,扒在窗前望着外面,突地大声地欢喜起来:“爹爹、爹爹……”
花娇一扭头,就见一袭锦袍华服的年轻男子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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