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德嫔有气,可这会儿想着程醉蝶有难处,也懒与她计较,而是温和地道:“你就算委屈,可不能作贱自己的身子,早前你不肯拿掉孩子,怕的就是以后再不能生,太医说了,好好调养你还能生的。
安康,你好好歇着,我再从小厨房给你取碗药来,可别再打翻了,要是不好好吃药,怕是真不能生了。一个女人若没有自己的儿女,终不是那回事。”
程醉蝶骂了句“犯贱”,她就知道,这德嫔不会不管她,就算被她打、被她骂,还是会回来的。
*
早朝散去后,程元瑞到怡春宫给王淑妃请安,正遇着陈湘如。
兄妹二人相对下起棋来,王淑妃站在一边细细地瞧着。
程元瑞道:“父皇今晨下旨,同意闽帝所求,将安康许配闽帝为妃,又让礼部置备聘礼。”压低嗓门道:“这回,妹妹可以安心了。”
陈湘如莞尔一笑,“南边战祸受创少,父皇这回要向闽帝索要一笔丰厚的聘礼。”
程元瑞看着棋盘。又思忖了起来。
陈湘如在程元瑞的棋风里,与杨韫颇是相近,看来程元瑞受杨韫影响不小。
王嬷嬷走近王淑妃道:“娘娘,王尚书、王二公子求见。”
是王淑妃的娘家兄长与侄儿,立时道:“快请。”
王家在孟县是出名书香门第。而今因为家里出了个王淑妃,一门人也跟着光耀起来,王淑妃的兄长拜了吏部尚书,又有另两个兄弟也都做了官,几个侄子或在军中任职,或在朝中任官。
陈湘如抬眸看了眼程元瑞。
程元瑞会意。“亲舅舅和表兄弟来,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我们下我们的棋,许是想母妃了。特意入宫来瞧瞧。”
陈湘如勾唇一笑,继续落子。
进来的是一袭紫袍的中年男子,身材略显肥胖,模样倒还周正,陈湘如扫了一下,除了那鼻子与王淑妃长得一样,旁的地方还真没个相似处,他的身侧倒跟了个眉清目秀又面带儒雅的少年。看上去也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臣拜见淑妃娘娘!”
“平身!”王淑妃虚扶了一把。
王尚书转身道:“见过瑞王殿下、见过容乐公主。”
程元瑞抱拳还礼。
陈湘如也行了万福礼。
那少年看了眼陈湘如,很快就恭敬地坐在一侧。
程元瑞盯着棋盘,此刻难住了。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少年倒是好奇地望着他们,王淑妃见他有兴趣,道:“你们年轻人一处下棋吧。”
少年看着王尚书,王尚书给了个同意的眼神,他方移身到程元瑞身后。
程元瑞摇头叹息:“输了!我又输了……”
陈湘如道:“三哥这么容易就服输了?”
“明明死定的棋,可不就是输了么?”
少年很是认真地道:“我瞧未必呢。”
程元瑞面露惊色。“子晋试试看。”
少年跃跃欲试,坐到程元瑞的位置上。却见陈湘如已经起身,将棋盘调了个方向。这样一来,面对困局的就成陈湘如了,目光相对,陈湘如微微一笑,少年顿时有种如沐春光之感,这是她见过最温和、也最美丽的笑,纯粹得像第一场雪后的阳光,不由得羞涩垂首,拾了棋子:“公主请!”
陈湘如扫罢棋盘,一子落定,一招“置之死地后生”,大胆的棋风让少年吃惊。
当数子之后,几人再看棋盘,分明已经扭转了早前的败局,两方旗鼓相当。
程元瑞啧啧称奇:“皇妹这招棋艺,我是如何也学不来的,有时候运用不好,自伤一万,敌伤五千,着实不划算。”
王尚书看了三个年轻人,问道:“听说皇上有意要把容乐许给燕世子?”
王淑妃面露难色,“容乐自幼流落民间,本宫还想多留她两年,共享天伦之乐,这孩子心思灵巧,性子也好,她近来也帮衬我不少。”
王淑妃想到陈湘如连夜查阅前朝典籍,整理笔记,这才草拟了《妇容》、《妇德》、《妇言》等来,上回她拿了这些给罗太妃、贤妃看,谁不说拟得好呢,将前朝不合理之处又适当进行了调整,更显得体,该严的地方严,该宽容的也适当宽容。
但陈湘如与王淑妃说了“母妃只说是你拟的,可别说我,现在父皇还纠结在是新娶皇后,还是在妃嫔中扶一人为后,有了这个,母妃就更多一分胜算。”
王嬷嬷也觉得陈湘如这话在理。
知道是陈湘如草拟这些的就只得几人,又都是王淑妃信得过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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