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稍等。”
因是上午,婆子找了大管家通禀,大管家道:“杨丞相入宫议事,恐得午后才能回来,既是客人,派了丫头小心服侍。”
婆子领命,因是女客,陈湘如又迁往女客院里暂住,昨儿中午、晚上吃的就是糕点,今晨因打扫的婆子发现了她,倒喝了碗粥。
一干下人立在一旁,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陈湘如,毕竟这月亮美人的名头太响,她们也曾在心下幻想过这月亮美人的模样,今儿得见,可不就是惊为天人,虽是素颜,比她们这些丫头着了脂粉还要美得赏心悦目。
*
午后,杨韫与程三公子回府。
刚至二门,便有服侍的小厮道:“相爷,府里来了位贵客,说是早前递了拜帖的。”
杨韫着实想不起有什么贵客,道:“是什么人?”
小厮垂首道:“她自称是洛阳月亮山的月亮美人,今儿大管家已将她安顿在净荷苑。她早前递的拜帖就搁在相爷书房里。”
程三公子面露惊色:不是说这月亮美人已经死了么?难不成这死人还能死而复生?“你认识月亮美人?”
若早前认识,怎会让吕连城投了燕国公府?
杨韫真不认识什么月亮美人,他在外虽有些风流之名,也与京城的头牌名伎传出些闲话来。忙道:“把拜帖取来!”
二人匆匆过了二门,隐约之间就听到一阵似曾熟悉的琴音,二人脱口而出“陈湘如”,是的,陈湘如的琴音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带着一种孤寂、空灵与沧桑,这就是她特有的符号,只要一听就能辩出她来。
杨韫愣了片刻,突地大笑起来:“月亮美人陈氏……竟然是她!我该想到的,我该想到的啊……难怪钱文俊说,他是得湘如照拂才得已在洛阳安身,原来如此……”
也不瞧拜帖了,二人径直往净荷苑而去。
陈湘如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正轻抚着古琴,一声声空灵宛转,一段段如歌如泣,在她纤纤十指间,化成了醉人的弦律。
杨韫与程三公子哪里见过这样的素颜美人,目眇眇兮哀思;扶婉婉兮玉碎,袅袅兮穆若清风,濯濯兮清莲映水。
在这几年,他们见过的美人如数,有的容貌虽胜陈湘如,却难以她的才学、胆略;有的才学虽好,却难及陈湘如一半的容貌。
她,才是这世间难寻的美人。
杨韫轻柔地进入院中,生怕惊扰到弹琴的人。
程三公子尾随其后,又有多久未见,昔日洛阳相聚,他便一眼被她所吸引,而今她的身上流露出与上回截然不同的风韵,是沉静的,是清雅的。
一曲毕,杨韫拊掌而拍,“好一支《春江曲》。”
陈湘如起身,款款一拜:“见过杨丞相,拜见程三公子!”
程三公子惊呼一声:“你没死,你竟没死?”
还记那日,仲秋时节,她纵身跳下大运河,他惊叹美人,不想她竟好好地活着。
陈湘如莞尔一笑,道:“回程三公子话,是,我没死,侥幸又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还成了名动天下的月亮美人,不是说你在范阳被人害死了么?”
而这个害她之人还是程醉蝶,是程三公子的妹妹。
“侥幸又活了。”陈湘如笑着,可那笑里却多了一份历经变故后的心伤。
程三公子快走几步,陈湘如连退两步,与他保持着几步之遥,程三公子垂眸时,看到她手腕上那一枚殷红,在这乱世一个女子要做到守身如玉该有何等不易,但她做到了。
杨韫喜道:“这几年,陈小姐是如何过来的?当年江南一别,不久后就听闻李湘华姑娘辞世,后又是战火四起……”
美人在乱世不易,尤其是名动天下的美人,想求得一份安宁,还能平安顺遂地走过来就更不易了。
早前众人还在猜疑,可这回子,知道陈湘如确实与杨韫相熟,侍女奉了茶点,三人坐在绣杌着闲谈起来。
程三公子讷讷地审视着,这几年他还是会不经意地忆起那个在大运河跳船的陈湘如,不能有尊严的活,便求有尊严的死,现下想来,她那时许就想好了求生之计。
他被她骗了!
没有能骗他。
可他却被个女子给骗了。
再见陈湘如,他竟有一种从未有过欣喜若狂。
程三公子抱拳道:“丞相,我得告辞回宫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来人,送三殿下。”
有人应答一声,送走程三公子。
陈湘如从昔日离开江南,讲到自己事先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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