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一处院子出来清扫,蒸馒头、包子的忙碌开来,又着人烧了素菜鸡蛋汤。
两个时辰后,便见山上的兄弟领了几十个狼狈的妇孺老人上了月亮山,一并领到了大厨房后的杂院里,有的累得气喘吁吁,有的惊魂未定。
陈湘如令人捧了素菜鸡蛋汤,又捧了吃食过来,一直到天亮,时不时都有人过来,最后不大的杂院里,满满的都是人,抱着孩子的妇人依墙而睡。
陈湘如坐在案前,正打盹,便听到一阵说话声,竟是吴虎骂骂咧咧地声音:“妈的,别让老子查出来劫生辰纲的事是谁干的,否则我剥了他的皮,他干了事,洛阳十二世族倒算到老子头上……”
陈湘如启眼奔了出来,却见一脸烟火色的吕连城,身上有几处被刀割过的痕迹,手上也有擦痕,“吕连城,你受伤了?”
他微微摇头。
单当怒骂道:“我瞧,一定是外地来的山贼,几万人的人马,龙虎寨就是这一带最大的山头,谁还能强过我们去。”
崔维吐着气,“还好天黑前就把太太、孩子送往青龙寨,否则这可如何是好。”
几位当家的女眷孩子送走了,可下面的那些妇孺受惊不小,即便逃出来大半,山寨被烧,就是寨后后院也被毁得差不多,哪里是世族家将兵丁,分明就和他们一样,一到后院,见着值钱的就抢,许多好东西都被抢了个干净。
慕容辰一如从前的云淡风轻,径直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倒了一碗茶,当他一进入月亮山就吃了一惊。早前这里不过只有几处茅屋、一处山洞,还是些妇孺老弱。现下再看,这里竟是另一处龙虎寨。
月亮山竟在短短几月间修建了瓦房、高屋,还有这么多的房屋,这大厨房后头还有了一座像样的杂院,屋里屋外全都是困极的妇孺。
陈湘如垂首倒了几碗茶,又吩咐了新来的侍女催促伍大娘继续烧水送吃食来。
几人坐在案前,谁也不说话。
吕连城道:“几位可有什么打算?”
陈湘如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好,房子没了可以再建。”
单当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上来,“五弟妹这话说得好轻松,这重盖房子不需要钱财的么?前院、后院全都被一把火给烧了,后院值钱的东西也被他们抢了个干净。”
吴虎长舒了一口气,龙虎寨可是他花费了近十年的心血所建,昨晚洛阳守将与十二世族组建的数万人马,将龙虎寨给团团围住,早前只说三日后要动手,谁能想到居然是昨晚,而高将军昨夜就分批次让人出城,没想天刚黑就动手。
他们想逃,也难以脱身,若不是吕连城带了人杀出一条活路来,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可,昔日二千余人的龙虎寨,如今只怕就剩一千人了,而这一千人里大半还是老弱妇孺。
吴虎道:“我带着兄弟们前往青龙寨,当日孙老二在那边建寨,我曾赠他一万两银子的。”
单当低应一声:“也只有如此了。”
崔维审视四下,全都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大哥,那这些妇孺呢?”
吴虎看着这些人就烦,昨晚一出事,这些个妇人就会大呼大叫,一群孩子哭天抢地的,“寨子都没了,还管他们。一群废物,关键时候就会拖后腿,要不是老二要救他们,咱们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这女人没了,还能再抢,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若是命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陈湘如并不说话,心下一阵发寒。
崔维道:“有些兄弟不在了,好歹给他们的妻儿寻个着落……”
“着落个屁,老子十几年的心血全付在那场大火,你还跟老子谈这事。”吴虎想起劫生辰纲的人,恨不得将他撕碎,到底是谁干了这么大一桩案子,竟惹得洛阳十二世族把这事算到他的头上。
吴虎朗声对吕连城道:“五弟,你给我们备上些干粮,我要去青龙寨找孙老二。”
吕连城低应一声。
陈湘如道:“我去安排,你招呼几位当家。”她一袭山野妇人的打扮,神色里带着倦容,瞧模样也是一宿未睡。
不多会儿,陈湘如捧着满满一筲箕的馒头、包子过来,又有伍大娘拧了一大桶的菜汤,里面滴了点醋,又放了点盐,酸咸酸咸的。
又有二当家安娘领了丫头来帮忙,她送来的全是一大包袱的饼子,轻声道:“陈小姐,这是我和两个丫头昨晚烙的,想着许能帮上忙,就送来了。”
吴虎不由得瞧了眼安娘。
陈湘如道:“吴大当家,这位是月亮山二当家卢伦的夫人。”
卢伦的名声近来大家也听说过,这月亮山的二当家原是个知州老爷,而今做了这里的二当家。只这一件事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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