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欢饮之中,孔凤祯见陈铮独自默默饮食,对周围众人的欢饮不为所注。恐他嗔自己怠慢,于是说道:“这位小哥,承蒙不弃,前来赐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照顾不周,还望多多见谅。”
方才众人都专注于观看别人的表演与算计如何炫耀自己的武功,没有注意到他,这时,一听孔凤祯之言,目光都向他投来。有人说道:“这位小哥何不一显身手,让大伙开开眼。”
章有成仍在这桌上,二次归座,他还没来得及看陈铮一眼,真还把他给忘了。这时恨意又上心头,听得有人叫他献艺,自不免幸灾乐祸,心道:“想滥竽充数,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回还不让你露出马脚?这里饭是好吃,可我们不是白吃的,要为人家卖命。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也不撒泡尿照照。”
人们见他其貌不扬,投过去的眼神大都暗含鄙夷之色,但想孔凤祯既把他请来,而且还让他与自己等人同席,料想此人也必有特异之处。厅中众宾客,都是论资排席,一流找一流,二流找二流。此桌在坐之人不是前辈名宿,便是后进翘楚,均是威名赫赫之士。由于人数太多,旁桌坐不开,章有成尚是在矬子里面拔将军,破格提上来的,但他武功也可算同侪中的精英。没有出奇本领,孔凤祯绝不会对他如此看重。人同此见,均拭目等待着陈铮一亮绝活。
陈铮伸筷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嚼了几嚼,吞入腹中,说道:“我武功卑微,又岂敢在各位面前卖弄。”
也许是言者无心,闻者有意。他这卖弄一出口,众人都大为不悦,柯震山道:“哼,黄毛小子,见过什么世面?叫你显身手是高高抬举你,还出言讽刺。”怒火中烧,便欲发作。
孔凤祯起身相拦,道:“小孩子价,不懂事,前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陈铮又吃了几口菜,起身谢宴而出。
欢闹的酒宴立即沉闷下来。有几人忿忿望着陈铮背影,跃跃欲试,便想拦他去路,暴打一顿。孔凤祯见陈铮中途离席,也甚是不快,但想自己与他并不相识,也未出柬相请,可人家将身家性命抛在薄冰之上,前来援助,便是这份恩情,何可替代?他见群情汹涌,对陈铮愤之以怀,看样子都有忍无可忍要去向陈铮寻衅的冲动。别大敌未至,先来个窝里反,弄出人命来。连忙道:“大家来到寒舍,均是在下好友,莫为一些无谓琐事伤了和气。来,我们继续喝酒。”
他的话压倒了许多人的愤怒,章有成犹有不忿,还是站了起来,说道:“他肉皮子痒痒,想找揍挨,举手之劳,我们何不成全人家?别让人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说我们不知情识趣,落个埋怨。”孔凤祯道:“人非圣贤,说话办事哪就都那么井井有条、入规入矩了呢?有个言差语错,脑瓜进水的时候,是谁也在所难免的。看老夫薄面,就别和他计较了。”说着话,来至章有成近前,硬生生让他归座。章有成把他拉到一边,把陈铮的底细说了出来,又道:“他不过是一只讨饭吃的癞皮狗,哪值得你那么敬重?我教训几下,他吃了苦头,也就不敢再泡了,要不,他是没个走的。”孔凤祯点点头,道:“你回座去吧,我去料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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