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点杨树枝条,还有丁香枝条,准备拿回家用。
回到家里,西远先把家里母亲准备的五彩线给几个弟弟拴到手脖子上,然后领着他们把家里‘奶’‘奶’叠的纸葫芦用线穿起来,系在折回来的树枝上,由西明文踩着凳子,‘插’在房檐下或者屋‘门’上。
西阳也拿了‘奶’‘奶’给他们家的份,跑回去让父亲‘插’了,西勇当然也跟着。
吃过早饭,几个孩子都在兜里揣了几个‘鸡’蛋找村里别的孩子玩去了。西远家现在别的没有,就是‘鸡’蛋多,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些,也不想亏着孩子,所以‘鸡’蛋该吃的时候并不吝啬。不过也不敢煮多了,‘奶’‘奶’养成的节俭习惯,家里人都小心翼翼地遵守,不然老人看不惯。
煮‘鸡’蛋的时候,西远特地挑个大或者肚子圆的,看上去有可能是双黄蛋的,比赛的时候可能并不一定赢,但是吃的时候会有惊喜啊!
‘奶’‘奶’在里屋打纳鞋底用的麻绳,老人家劳作惯了,让她啥也不干待不住。‘奶’‘奶’曾经跟西远感叹过自己年纪大了,说是她年轻的时候干活根本就不知道累,听别人招呼累死了还很奇怪,现在不行了,干点活是真觉得累了。西远就和‘奶’‘奶’开玩笑,说‘奶’‘奶’是干活的命,有福都不会享。
打麻绳的步骤是把麻杆上扒下来的麻劈整理成细丝状,一缕缕做成麻捻,然后一手提着麻线一手转动拨拉捶,拨拉锤就会旋转好多圈儿,一次就能把一长段麻捻打好。打好一段缠起来再接着打下一段。打好的麻捻再合股上劲儿,麻绳就打好了。
拨拉捶都是两端粗中间细,有枣木、榆木,猪骨头、牛骨头的。最好的是牛骨头,不过这里牛比较金贵,所以牛骨头的比较少,不过,‘奶’‘奶’的这个却是牛骨头的,据说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所以‘奶’‘奶’用得很‘精’心。
‘奶’‘奶’打麻绳打的很认真,直到麻劈不够了,转身去拿,才看见老三家的狗蛋正踩着‘门’槛撅着个小嘴在那站着呢。
“小儿啊,啥时候来的?咋不进来哪?”‘奶’‘奶’招呼狗蛋进来,狗蛋冲‘奶’‘奶’摇了摇头,也不进来也不走,也不说话,用脚一下一下的磕着‘门’槛。
‘奶’‘奶’一看,哪里还打得下去麻绳,连忙把拨拉锤放好,过来牵狗蛋的手,把他领到屋里。
“跟‘奶’说,这是咋着了?”‘奶’‘奶’问狗蛋。狗蛋低着头,嘴抿着,一看就是一副委屈模样。
“这是过节你娘没给你做好吃的?还是你爹打你了?”
“‘奶’!”狗蛋眼泪汪汪地看着‘奶’‘奶’,眼泪就在眼圈里含着,强忍着没掉下来。‘奶’‘奶’‘摸’‘摸’孩子的兜,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看看孩子的胳膊,也没有五彩线。
老人家搂了搂狗蛋,去自己柜子上,把早晨西韦几个拴剩下的五彩线拿来,给狗蛋系在手脖子上;又去灶房,拿了两个‘鸡’蛋给狗蛋放到兜里。
这都不用猜,一定老三家过节啥也没准备,家里本来‘鸡’鸭鹅都没有,过节前也没去买几个‘鸡’蛋或者跟人家用别的东西换几个。
‘奶’‘奶’猜的基本□□不离十,西明全家今年过得不比以前,家里多了个小的,二哥家的地又要了回去,本来去年养鸭鹅了,可是没伺候好,剩下没几个,没卖多少钱。生小不点的时候,老赵婆子在这照应,家里有好吃的可劲做,一通遭祸,现在倒好,‘弄’得一溜空。
过节的时候真是手里没钱,家里除了粮食没有其他的。所以只是简单做了点疙瘩汤意思意思。
可是大人行,能将就,小的不行啊,倒不是狗蛋有多馋,关键是端午节别的孩子都拿‘鸡’蛋去比赛,他兜里溜溜空,孩子在旁边瞅了一会别的孩子玩,越看越委屈。
小孩子受了委屈一定会去找能够仰仗的大人,狗蛋回家找父母一定是一顿臭骂,所以,孩子唯一想到的就是‘奶’‘奶’。
可是狗蛋也知道现在自己家和大伯家关系不好,他不好意思跟‘奶’‘奶’张嘴要好吃的,知道那样做磕碜,让人笑话,何况,在狗蛋眼里‘鸡’蛋是个很好吃的东西。孩子又想要‘鸡’蛋又觉得张不开嘴,看着‘奶’‘奶’在那打麻绳,犹犹豫豫的。
‘奶’‘奶’不问他还好,‘奶’‘奶’一问孩子的委屈劲就上来了,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端午的‘鸡’蛋就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了。
‘奶’‘奶’又拿了两个粽子,和两个‘鸡’蛋,让狗蛋坐在凳子上吃。家里的‘鸡’他和老爷子每天都去喂,所以‘奶’‘奶’觉得自己拿两个给小孙子吃还不算过分,怎么说,这也是他们老西家的孩儿啊。
看着狗蛋甜嘴巴舌的吃着‘鸡’蛋和粽子,‘奶’‘奶’的心里一阵阵地发酸,十指都连心,咬哪个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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