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面面相对,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末了还是命名硬着头皮开了口,“天快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宿营地休息了?”
卡捷琳娜白了命名一眼,仰头看了看已经被树梢遮住的夕阳,没有理睬命名,拉着安格拉走到了旁边一块地势略微平坦的地方。
哗啦一阵乱响,她那架飞梭的零件散乱的落在了地上。
轻念了几句咒语,一片蓝光笼罩在散落的飞梭零件上面,那些零件像被几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样同时飘浮了起来,在空中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飞梭,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卡捷琳娜回头看了命名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喂,还站在那里干嘛?你想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吗?”
虽然对于卡捷琳娜突然变得冷淡了许多感到有些失望,但命名并没有过多的沮丧。毕竟身处这个陌生的异界,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走向何方,哪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他倒是对卡捷琳娜的那架飞梭有些羡慕,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物,出来野营连帐篷都不用带了。
慢吞吞地走到了飞梭旁边,转过身去看着黄昏下的森林——女士优先,总不能自己先钻进飞梭里吧?
卡捷琳娜欲言又止,从空间袋里取出了那根警棍,恨恨地向地上使劲一摔,仿佛把命名也一起摔到了地上。一道红色的光幕将整个飞梭笼罩了起来,光幕上时隐时现闪烁着的那几个白色的大字——奥罗拉巡捕房在昏暗的森林里显得格外的刺眼。看来这根警棍除了保护物证之外另一个作用是保护自己。
卡捷琳娜无言地拖着安格拉跳进了飞梭,闷闷地斜躺在后座上,透过飞梭上的那个大洞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命名轻轻地跃上了飞梭,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恰巧和卡捷琳娜目光相遇。卡捷琳娜僵硬地把目光挪了开去,假装没有看见命名。
命名犹豫了一下,后座被卡捷琳娜和安格拉挤得满满的,原先架驶椅的位置上空空荡荡,不知道是卡捷琳娜故意没安上去,还是椅子摔坏了安不上去——如果自己睡在飞梭里的话只能躺在她们两个的脚下了——一个男人躺在两个并不是很熟的女人的脚底下睡觉——是不是有伤尊严?
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睡在外面。”跨过飞梭上方那比水桶还粗的大窟窿,命名一屁股坐在了还算完整的后半个舱顶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像变戏法般地从空间袋里掏出了一袋黄澄澄的异界馒头、一小壶不知道是水里掺酒还是酒里掺水的劣酒,一大壶纯天然的河水,还有一晕两素三个小菜。
晕菜是油泼童子鸡,红中透明,酥脆脱骨,汁鲜味美。
素菜一个是清炒翡翠衣,白中透着一抹绿,分外诱人。
另一个是凉拌脆皮,清脆可口,满齿留香。
谁说异界尽是粗茶淡饭?就连这几个卡捷琳娜在路边小吃店里吃不完让自己打包当干粮的小菜都色香味一应俱全,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剩菜。
命名把这些“美味”摆在舱顶上,先滋溜咂了一小口酒,再用手抓起一块鸡肉扔进了嘴里,眯着眼睛望着天上隐现的寒星,美滋滋地享受起了自己的晚餐。
恶狠狠地冲着舱顶挥了挥拳头,卡捷琳娜悻悻地从自己的空间袋里掏出了两块精致的糯米糕,拿出了一壶水,就着命名香甜的咂吧嘴的声音,吃起了自己这顿明显没有头上那个家伙丰盛的晚餐。
没办法,谁让自己把那些小菜都让他拿着了呢?这个该死的家伙,也不说问自己吃不吃菜!
亚米拉大陆的三个月亮逐次升上了天空,而三个人里只有安格拉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睡得分外的香甜。
命名和卡捷琳娜一个仰望着天上的朗月,另一个抬头看着黑黢黢的舱顶——没办法,命名居然一点形象也不顾地把两条腿横架在舱顶上的大窟窿上面——飞梭是梭形的,舱顶有弧度,不这样命名就只能坐着了。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长袍的后摆在白天的那场大爆炸中被整个撕掉,更不幸的是他的长裤和底裤也都破了个大洞,一块巴掌大小的雪白的大腿根部靠上一点的部位一直裸露在外面。
虽然卡捷琳娜见惯了这种暴露狂,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但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万黑之中的一片雪白,因此她只能抬头看着黑黢黢的舱顶发呆。
舱顶上的人翻来覆去,舱里面的人覆去翻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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