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拉离自己,一点一点,将他拉开。
刘协的一双眼,在瞬间,也成了死灰色。
他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离开姜颐的衣袖,可是他却是连再伸一次手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每一次伤害都是会有办法弥补的,不是每一次的对不起都能换来对方的原谅的。
他比谁都清楚,看起来好脾气,比任何人都善良,比任何人都淡然的姜颐皇姐,心里是最接受不了背叛和伤害的。
一个良辰早已经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可是他还是举着刀子,在她遍体鳞伤的心上又划下了狠狠地一刀,让她还没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血流不止。
就在他以为姜颐会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走的时候,姜颐却是望着他,一双空洞的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内疚和歉意,她说:“对不起,协儿。”
何太后那一日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扎在姜颐心底的一根刺,就算平日里看不到,也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对协儿的愧疚,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每次望着母后旁若无人的训斥着并没有过错的协儿,每一次看见宫人们对协儿不冷不淡的态度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那一夜的血腥。
如果母后没有痛下杀手,凭着协儿的聪明才智,还有父皇对王美人的宠爱,登上帝位的人,也许就不会是辩儿了。是她们害了协儿一生都受着苦难,还逼着他连怨恨都不可以。
一切,都是她们亏欠了协儿的。
可是除了苍白的对不起三个字,她却再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弥补他这些年所受的苦,正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全盘的死局。
剔透的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珠合着雨珠混在一起,倒让人无法发觉她此刻的软弱。
可是,刘协还是看见了,看见了那条悲伤的河流流过的蜿蜒的曲线。他最最喜欢的姜颐皇姐又一次被他惹哭了。
心里有着最深刻的后悔,他踮起脚尖,抬手用衣袖细细的擦拭着姜颐脸上莫名的水珠,他说:“皇姐,只要可以保护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姜颐的身子一僵,终于明白了他的初衷,心里,没有了伤心,更多的却是担心。她低沉沙哑的叹息声却不紧不慢的传入了他的耳朵,姜颐说:“协儿,这条可是一条不归路,你若是选了它,可是再也没了退路了。”
她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无奈,还有着陷入骨子里的关心。
可是就是这样一种嘶哑的声音,却是将刘协的一颗濒临死亡的心,给温暖起来。
刘协见姜颐这样说,便知道她不会生自己的气了,不由得向前两步,想要抱着她。
姜颐没想到他会突然扑过来,自己先前被董卓弄错位的左臂被他这么一撞,顿时感到一阵揪心的刺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刘协敏感的捕捉到了她压抑的声音,忙站着了身子,却猛地发现姜颐的手一直是僵直的垂着,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姜颐的左臂,轻声的问道:“皇姐,你怎么了?”
姜颐看着他担心的眼神,知道不论怎样,他还是那个在皇城大乱的时候,会和她不离不弃的协儿;他还是那个在面对来势汹汹的董卓时,肯为她挺身而出的协儿。
对于他的本性,她从来都没有过片刻的怀疑。
对她而言,协儿永远都是她最亲爱的弟弟,和辩儿不一样,协儿他,在危难的时候,更是可以相信,可以信赖的战友。
她之所以会将他拉离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现在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再让身边的人惹上麻烦。
姜颐摇摇头,用一种很轻松的表情说道:“没什么,只是擦伤了些。”
虽说姜颐这样说,可是刘协还是不相信,坚持要将她送回锦华宫,请太医来看看,姜颐拗不过他,只得随着他。
刘协捡起地上的纸伞,虽说他们的身上早就湿透了,可是刘协还是坚持为姜颐撑伞。他的身高只到姜颐的胸口,姜颐见他踮着脚行走很是辛苦,便想将纸伞拿过来,可是刘协说什么也不愿意松手,姜颐也只能随他去了。
就这样,一路辛苦地走回了锦华宫,刘协这边刚照顾着姜颐躺下,那边又冒着大雨跑去请太医,姜颐看着他匆匆跑开的身影,不由得慌了心神。
协儿这个孩子,虽然聪明,灵敏。可是他的年纪太小,有许多事情不是靠着聪明才智就可以解决的。
姜颐想到董卓那双黑色的眼睛,心里便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她从来不觉得董卓和她说过的话,仅仅是威胁她。良辰死的时候,董卓那疯狂的眼神,到现在还是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她不知道接下来,那个男人还能够做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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