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来,叶冶跟骆缘说,还有亲人要见。
——是他的爷爷奶奶。
傍山的墓园风景很好。
在两个老人家微笑的照片前,他们献上了一束花。
“爷爷奶奶,这是骆缘,我的媳妇儿。”叶冶拉着骆缘,温声介绍道。
“爷爷奶奶好。”骆缘乖巧地向他们问好。
老人家笑得亲切。
这是骆缘第一次,听叶冶讲起他的奶奶。
爷爷走得比奶奶早。叶冶小时候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对他十分溺爱。
初中时,叶冶是学校里的坏学生。老师不喜他,父母不管他,身边最关心他的人,是一年来他家看他两次的奶奶。
印象中奶奶来时,总是拎着大包小包。
奶奶的手艺好,做了很多好吃的,全要带来给叶冶。
她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棕色的,上面有大花朵的衣服,满脸的风尘仆仆。
旁人说叶冶怎样坏,她都是不听的。
奶奶的嗓门很大,笑容很暖。
她每次,压着声音,把叶冶叫到旁边——问他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偷偷给他塞钱。
她那样地信任他,信任他不会长成一个坏人。
叶冶在奶奶的葬礼后,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自厌。他恨自己不争气,什么也没能报答奶奶。
他在小吃店吃到面,想起他的奶奶,内疚地哭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叶冶因为奶奶而在公共场合哭泣的情节,是他和骆缘故事的起源。
他的眼泪,令她心事重重,降低了警戒。
所以,骆缘会在班级里拿出了本子写作。
所以,有后来的本子被人看见,被人传阅,再经由人手交给叶冶……
或许啊,是奶奶在天有灵,看到一个小姑娘,同样地信任着叶冶不会长成坏人。
于是她暗暗给他们俩之间,牵了条红线。
……
从墓园下来,骆缘突发奇想,问叶冶。
“就算我没有误打误撞,写了魔教教主思念奶奶落泪的情节,你也会把我的第一本小说撕掉的吧?”
如果不是因为第一本小说被叶冶当场撕坏,骆缘不会之后的那么长时间里一直那么笃定,他很讨厌她。
“为什么这么想?”叶冶挑眉,反问道。
“除去那个情节,别的内容也没有可取之处吧?其实就是……赤.裸裸的**啊。”
因为足够的安全感,这样的话如今已经可以当成谈天,随意地拿出来说说了。
骆缘讲出了长久以来,她认为找不出错处的那个观点。
“一个陌生的女孩写**意**你,你不讨厌才怪呢!”
“唔,”叶冶想了会儿,回答她:“可我把你的书一字不差地看完了啊。”
回忆着当时实验楼的情景,他饶有兴致地说:“那时我问你,你写的是不是我,其实你可以回答不是的嘛。但你也不回答,就站在那儿,一副怕我怕得要死的样子。”
“我故意在那儿慢慢看,顺带观察你,心想,这个女生怎么可能这么怕我,同时还这么想睡我,这不是很矛盾吗?”
骆缘没打断他,腹诽道:哪里矛盾了?越怕越想睡啊,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不是最后的那个情节,当初的我可能会把本子还给你吧。”
整理完那段相当遥远的思路,叶冶总结道。
“还给我?”骆缘面带笑意,眼睛亮亮的,要翘起尾巴似的:“然后你跟我提出交往?”
“不啊,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写**意**我,我跟她交往很奇怪吧?”
以她的原话回敬给她,叶冶忍住笑意。
“看小说时,我还怀疑你时常跟踪我,**我呢。”
捏住她的脸,好像做检查,他用目光将她上下打量。
“特别是我午休呆在实验楼,你这么巧好也来实验楼了,有缘分得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啊,小痴汉。”
“哼。”骆缘别开脸,把手背到了身后。
他爱她,她就有了恃宠而骄的资本。
叫她“小痴汉”什么的,虽然是事实,但她有资本能佯装生气!
“你一点都不浪漫!我刚刚那个问题,你应该跟我这么答‘当时我看到你的文章,立刻惊为天人,发现哇呀,写得这么棒的?这个作者完全跟我趣味相投啊!’然后看到横空出现在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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