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是断弦再续么?”
店主人知他误会,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不是成亲,是……小的在了钟三郎的教。昨天夜里,坛主放焰口请神,小的也去献了点香火钱。”
“哦……钟三郎。”魏东亭竭力追忆着《封神演义》里的人物故事,说道,“没听说过这位神仙呀……”
“钟三郎大仙是玉皇大帝新封的神仙,专到凡间普救我们这些开店铺、做生意、当长随的……信了他老人家,我们就能大吉大利,平平安安。谁要得罪了他老人家,就要遭到血光之灾……”他小心翼翼他说着,声音都带着颤抖。
果辰却在一旁笑着问道:“有什么凭据呢?你不用怕成这样,钟三郎又不是驴,不会有那么长的耳朵!”
“罪过罪过!您是长随吧,钟三郎连你也管着呢!要说凭据那可多得蝎虎了。前些天,大仙在通州降坛,有的店铺不相信,一夜之间便被大火烧了七家!爷们先歇着,我替爷安排早点去。”说完,给果辰打了个千儿便退了出去。果辰见外头起了风,命魏东亭将一件灰银鼠皮的巴图鲁背心取出来,一边系着套扣,一边说道:“东亭,我们还是即刻回京。”
魏东亭见果辰脸色不好看,也不好问什么,毕竟果辰的身份摆在那,答应一声,便备马去了。而果辰却是知道这个钟三郎香堂就是那杨起隆搞的鬼,冒牌地朱三太子。
固安城外沙尘滚滚。寒阳昏黄。一湾永定河结着冰花,潜流。河堤上的垂柳随风摇摆,发出阵阵呼啸声。魏东亭见果辰在马上沉吟不语,似乎心事很重,便打马跟上。笑道:“这条无定河虽然改了名字叫永定河却改不了脾性,别看它此时安静地像个冷姑娘,可要是发作起来,简直是一头野马!”
果辰没有理会魏东亭的话。装着深深吐了一口气说道:“天下英才虽多。却不肯为皇上所用。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个钟三郎香堂,唉!”
“少爷别听那姓杨的胡说,‘皇天无亲,惟德是辅’不也是圣人的话吗?”
“嗯,你说的当然对,但是……哎!东亭,你看那边聚集了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魏东亭向前看时,见是一队民夫,约有四五百人,刚从城里出来,背着铁锨、簸箕,懒洋洋、慢腾腾地向永定河岸边移动。便回头对果辰说道:“少爷,很像是治河的民夫。”
“不会吧?治河一般在秋汛过后开工,立冬以后便停工了。怎么这固安县这么出奇。这般时分还出河工?走。过去瞧瞧。”魏东亭答应一声,正要过去,见后头一顶蓝呢暖轿顺着河堤抬了过来。前面两面虎头牌。紧跟着十几名衙役扛着水火棍喝道而行,一望便知是四品道台地仪仗。果辰寻思,这乘轿人必定是个河道,便对魏东亭说道:“东亭,咱们追上前头那群人去,看个究竟!”
果辰和魏东亭来到了永定河地大堤上,看见前面聚着一群人。他们策马扬鞭,来到近前看时,原来是大约五百来个民夫,站在冰冻地河堤上。因为天寒深冷,正吵吵嚷嚷地不肯下河。果辰心中一楞,嗯?治河都是在秋汛以后开始,立冬便停工了。这里为什么此时还在挖河呢?他刚要上去讯问,又听一阵喝道之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顶蓝呢暖轿抬了过来。前边两面虎头牌,后面跟着二十几个抗着水火棍的差役,一看便知是个四品道台的仪仗。
官轿子在河堤上停住,一个官员哈着腰出了轿。只见他头上戴蓝色玻璃顶子,身穿八蟒五爪的官袍,外披一件紫羔的羊皮披风,四十多岁,白胖胖的,显得神容尊贵。那官员下了轿子立在河堤上,见民夫们在河边缩手缩脚,不愿下河,便阴着脸大声问道:“谁是这里的领工头目?”
一个吏目从人后挤过来,打了个千儿满面堆笑道:“朱观察。小地给您老请安了!”
“哼!你这滑贼!必定昨夜灌醉了黄汤,拿着朝廷公事糊弄!你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人还不下河!”
“您老明鉴,并不是小人懒,实在水冷得很,下去不得……”
“胡说!早秋时,本道便
开工。你们推三阻三,说什么一人三分银,工钱不干。如今涨至五分了,怎么还不肯干?来,拖下去抽二十鞭子!”
吏目顿时慌了,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叩头禀道:“井非小人大胆,是杨太爷吩咐过的,辰末上工,未末收工……”朱道台“嗯哼”冷笑一声,说道:“啊,杨么倒是一位爱民如子的清官啊,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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