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军训就要结束了,除了被晒黑了一圈,什么馈赠都没有,汇报演习的那天我们班拿了第一,教官很高兴,也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教官才18岁,跟我们一样青葱的年岁,但是因为风雨的洗礼与军旅生活的磨砺让他的脸上多了不一样的岁月痕迹,他跟我们说其实他很羡慕我们,能坐在宽敞的教室里面学习,但是他不能。我不知道那种羡慕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也许换成“嫉妒”这个词更贴切一些吧。
打靶那天,很多女生都吓哭了,我没什么感觉的上前、趴下、扣动扳机,让枪托的后做力狠狠的撞击着我的肩膀,在打靶前,教官说一定要用肩膀用力抵住枪托,不然强大的后做力会伤到自己。而我故意将枪托轻抵肩窝,我知道我需要一些痛,因为这样的我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觉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后来我也哭了,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讨厌这个呆滞的自己,慕嫣然,那个自信而跳跃的慕嫣然已经死了。我从地上拾起一枚弹壳揣进了兜里,再后来我看见坐在我斜后方的一名女生,她的脖子上总挂着一枚弹壳,我听说,那个教官特意拾来送给她的,而她也在我们军训过后偷偷去部队探望过教官。她是一个皮肤较黑的高个女生,有着一个很美的英文名“Anger”,她叫安琪,总是坐在教室的最末角不说话,她的鼻子很高,眼睛深凹,有着印度人一样的轮廓,我想如果她穿着印度的轻纱的样子一定很曼妙吧。
我听佳丽说,安琪家境不是很好,所以有些自卑,也不大跟同学们说话,我很刻意的观察过她,每天课间她会坐在那里,手上摆弄着那枚弹壳,或者在她的小本上写着什么,有时候会发一会呆,或者干脆趴在桌上小寐。我想她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寂寞的人吧,只是比我更多了些许自卑。
再后来,我们高一下学期,她辍学了,那个位子就一直空在那里。某天傍晚,我坐在她那个位子上,试着用她昔日的视野去观察周围的一切。窗户很大,因为风让它折射的光线摇曳着,若有若无的反射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黑板上面的墙面有些斑驳了,但是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依然很耀眼。我趴下来,试着用她曾经有过的姿势趴在桌上,我看见她课桌的右上角刻着一个“朱”字,这个姓氏好熟悉,我蓦地记起,好像那个给我们军训的教官就姓“朱”,也许她在怀念着他吧,所以才会用比较稚嫩的刀印刻下这个姓氏。
记得我曾经不小心撞到过她,我连连向她说对不起,但是她唯诺的眼神马上将她藏进了某个角落,待我想跟她说更多,她已经转身跑掉了。她总是用很长的刘海遮住她的左脸颊,然后很努力认真的在她的小本上细细的写着什么。
然后这一切已经随着她的离开成为了一个过去。我宁愿很执着的去相信,也许他去找教官去了吧,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王子和公主很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总有某些人,某些事能唤起她的快乐!
也许,慕嫣然你也是!总有些人,有些事能唤起你的自信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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