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雪竟停了。
白茫茫地一片,覆盖着红墙青瓦,将整个皇城装点地纯净无染。原本清净无比的内宫不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原来是宫女内侍们都趁着雪停了,赶紧拿了笤帚出来扫雪。
这边,御撵有些急地向上仪殿东侧的暖福宫行进着,那厢,因为徐妃的漏玉殿就在上仪殿西侧,所以载着钱挽心的花撵却也与其越靠越近。
“吁----”地一声吼,御撵停了下来。诸葛云皱眉看着迎面而来的花撵,纵身跳下,上前福礼道:“请问是哪位娘娘?”
岚儿见前方明晃晃的偌大一辆车撵,心知定是御撵无疑,赶紧撩开帐子:“娘娘,前面是皇上的御撵呢,让奴婢扶您去行个礼吧。”
钱挽心也早就透过掀起的帘缝看到了对面的御撵,心中一抽,却又混合着点点期待,点点头,伸出手随岚儿扶了她下撵。
“见过钱妃娘娘。”诸葛云见上头下来的人是钱挽心,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若是徐荭玉,定不会轻易过去的。顿了顿又道:“劳烦娘娘花撵靠边,圣上御驾得赶紧去暖福宫觐见太后。”
“皇上在吗?”钱挽心没有理会诸葛云,反而提起裙角,一步步地渡向了御撵,眼中满是浓浓的愁思和哀怨。
“这......”诸葛云怎么好说御撵上坐的不是皇上而是沈澈和慕禅,只好上前两步拦住了钱挽心:“娘娘,皇上确实得赶紧去暖福宫。请娘娘......”
“怎么,我失了宠,连诸葛大人您也要欺负么?”钱挽心回头,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一丝冷笑:“就算皇上不愿见臣妾,也要他亲自让臣妾回避。http://不劳诸葛大人费心。”说罢,又朝御撵步步而去。
此时,慕禅和沈澈在御撵上也将外间地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呆了半晌,还是沈澈开口,冲着撵外道:“还请钱妃娘娘留步。”说完,沈澈撩开御帘。巧妙地用身子遮住了里面的慕禅,又道:“皇上病体未愈,又逢雪落干化,若沾染了外间寒气则会气脉不顺,咳症复发。若娘娘真要皇上亲自和您说话,就轻上来御撵吧。”说罢,沈澈又一把将御帘封上,呆在里面默不出声。
看着近在咫尺的御撵,想着自己日思为之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里面,钱挽心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几乎快一个月了。他从未再踏入澜碧宫半步,曾经仅有的温存感觉,也逐渐地从自己身体里被抽空了,钱挽心甚至想。是不是自己以后地人生,就要这样孤独地老死在宫中呢?
“娘娘,若您不上来,就请退到一边吧。”沈澈的话从御撵中飘出来,钱挽心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退了两步。一身黄衫映在红墙之上,钱挽心病后的姿态犹如西子捧心,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让诸葛云看了,也觉得心中可怜。
眼看着御撵在面前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了宫墙深处的转角,钱挽心一直紧握的手才慢慢地松开了。只是松开后才发现,手心竟传来一阵刺痛,抬手一看。(电 脑阅 读 w w w .1 6 k . c n)原来是握得太紧。指尖的指甲刺入了手心的皮肤中,白皙地掌心一道道弯弯的红痕。疼地手心突突直跳。
“娘娘,走吧。”岚儿在一旁看着钱挽心如此模样,只得上前扶了她上撵。
御撵内,慕禅一直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忍不住向沈澈问道:“大人何故邀请钱妃娘娘上撵呢?若她真上来了,见到竟是你我在撵内,岂不麻烦。”
“她不会的。”沈澈微微笑了笑,却显得很勉强:“钱妃的性子虽然我不太了解,可经过那些日子照顾侍儿,也多少接触了一些。身为商贾之女,钱妃最在意地就是外间人对她的看法。因为并非名门闺秀,钱妃会生怕别人说她不懂礼法,所以极为顾忌。上次侍儿被送去内狱司杖责,也是因为她不愿意别人说她包庇宫女。“原来如此......”侧头看着沈澈,慕禅从没发现他竟有着如此细腻的心思。想起他刚来太医院的时候,只是手捧医书,对周遭的事情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清润地眼中仿佛容不下一丁点儿的杂事......
“你的发簪呢?”沈澈见慕禅颔首发呆,青丝绾就的发髻上先前佩戴地那根簪子却不见了,不由得问。
“对了,先前过来时就丢了。”慕禅抬起头,四处忘了忘,想来是丢在了御撵上。
可两人都找了找,御撵上却根本没有。慕禅觉得疑惑,却也想着不过是一个头簪,既然丢了便丢了吧。(手 机阅 读 1 6 k . c n)
漏玉殿。
殿名漏玉,此处却几乎是全部用汉白玉雕砌而成。因为落雪堆积,远远看去,竟让人分不出哪里是雪,哪里是玉。午间出了些暖阳,映照着整个漏玉殿,晶莹剔透的好似一个雪城。
虽是极为素白的颜色,漏玉殿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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