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絮絮飘飘下了一上午的雪,待到午时一过,竟突然停了。久违的阳光从云端探出头,映照着云瑞皇城,金灿灿白皑皑的一片,好似一座琳琅如玉的雪城。
推窗,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玄谙忍不住却又咳嗽了。好容易咳过了,侧身望着窗几下诸葛云从御厨房弄来的三样小点,玄谙唇角不自觉地又扬起了一抹笑意。一点是如意芙蓉糕,一点是桃花香饼,一点是水晶虾包,还配上了一壶鲜泡的龙井。壶嘴儿飘扬而出丝丝茶烟,惹得自己心里也痒痒的,就等着慕禅过来,顺带也想尝上两口。
只是等了许久却仍旧不见前殿有任何动静,玄谙心中略微有些焦躁了,抬眼望向院角的那株红梅,心情才舒缓了许多。
“禀皇上,凌婕妤求见。”身后传来诸葛云有些欢快的声音,玄谙转头,面带疑惑地望着他。
“凌婕妤求见呀,皇上。”诸葛云见玄谙神色有异,只得又报了一遍。
“不见。”玄谙淡淡回绝了,转头不再说话。
“可凌婕妤说她已经煎好了皇上要喝的桂枝汤,先下正侯在外面呢。”诸葛云又接着道。
皱眉,玄谙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背对着诸葛云冷冷道:“让她回去吧,朕不想喝。”
“这”诸葛云似是有些为难,不愿领命:“皇上咳着呢,正好凌婕妤送来汤药……”
“难道,朕说的话你听不清楚。”略微有些凉意的话语从玄谙口中说出,好似外间正在融化的冰雪,虽然阳光普照,却散发出阵阵寒冷。
“老奴遵命。”闹不清为何玄谙会动气,诸葛云也只得乖乖的又关上门出去了。
院中,香卿拖着手中的桂枝汤药立了小半晌了,看着天上一转眼竟明晃晃地出了太阳,心情也暖暖的,一颗心儿仿佛快要被融化了一般,甜丝丝地几乎能滴出蜜来。想起稍后玄谙会喝下她亲手熬的药,唇角止不住地挂着慢慢的笑意,好似冬日绽放的红梅花朵儿,娇艳欲滴,惹人采撷。
“凌婕妤。”诸葛云面带难色地上前,见香卿娇娇如小女儿般的动人神态,嘴上有些不忍心说出玄谙不想见她,只得道:“皇上有些累了,晚些时候会再宣你过来的,凌婕妤先请回吧。”
“是这样么……”浓浓的失望代替了先前甜蜜的表情,香卿脸色从淡染红晕转而变得苍白如雪,紧紧扣着手中的药碗,强压住心头的浓浓失意。
“小主,我们还是回去吧。”掌珠怎会不知香卿此时的心情,守着灶台细心熬好了药汁,巴巴的端来却吃了个闭门羹,怎能不让人失望呢。
“那就劳烦大人把这桂枝汤送去给皇上,就说……”略顿了顿,香卿咬咬牙,才道:“就说是慕姑娘让臣妾送来的就好,请皇上务必要喝了它。”说完,幽幽抬眼,望了望御书房的方向,离开了。掌珠也匆匆向诸葛云福了一礼,提起裙角跟了过去。
“哎……可惜了这个好姑娘。”诸葛云望了望香卿递给自己的药碗,叹了一口去,也悻悻地给玄谙端进去了。
话说慕禅让香卿代替自己送药去给玄谙,心中着实觉得轻松了不少,想起还要去澜碧宫给钱妃针灸,便回去暖福宫找丹颦寻了几块糕点果腹,这就匆匆去了。
还未进宫门,慕禅就听得澜碧宫里传来阵阵哭声。
“娘娘饶命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皇上的御赐之物啊……”
原本想着自己来的时机不对,慕禅正要转身离开,却觉得说话之人声音如此熟悉,心中猛的一颤,转身一把将宫门推开,急急而入。
澜碧宫的前院中,钱挽心端坐当中,一身鹅黄裙衫,外罩白蝶寻花的袄子,颈上一圈儿鲜兰色的裘狐围脖儿,衬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更显面色清冷无奈。
钱妃面前伏地跪了一个粉衫宫女,大雪天的就那样跪着,膝盖下还有未扫净的雪粒子,一眼望去,两腿都像是泡在了水里,沾湿了好大一片。
“钱妃娘娘,侍儿到底犯了何事,您要如此惩罚她。”慕禅眼见这一幕,心中涌起阵阵难受,提步便冲了过去,一把扶起瑟瑟发抖的侍儿,赶紧脱下身上的昭君套围在她身上。
“慕姑娘,这是澜碧宫的私事儿,你就别管了。”岚儿见是慕禅来了,因着她如今身份与往日不同,倒叫一干宫女内侍都不好上前阻拦,只得出言劝道。
钱挽心则是冷眼看着慕禅扶起侍儿,半晌才淡淡出言道:“慕姑娘,澜碧宫的事儿,还轮不着你来干涉吧。”
“娘娘,我并不是要干涉什么。只是侍儿因为受过棍责,身子本来就极为单薄,若再染了风寒,这半条命可能都会被要了去。”慕禅急急道:“无论合适,总该好言先问了再说呀。”
“侍儿,还是你自己说吧。”钱挽心闭起双目,憋着胸中的怒气,面色却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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