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几日来冬雪笼城,再加上除夕夜宴上的惊吓,太后养了好几日才得了司南封的首肯,可以出门前往去探望诚王。
只带了丹颦和慕禅,太后坐在凤撵里。因为被丹颦逼着穿着厚厚的皮袄子才出门,太后觉得有些憋气了,便扯开撵上门帘的一个缝,准备透透气。
“呀!太后!”丹颦凤目一转便看到太后露了个头出来,赶紧上前扯过门帘遮好:“这么大冷的天,司南大人同意您出屋子就是天大的破例了。如今外面漫天大雪的,若是您染了风寒怎么得了?”
“好好好,不透气不就行了……还骗我说什么漫天大雪……”太后无奈,从车撵子里传出闷闷的嘟囔声。
慕禅浑身也裹着厚厚的紫羔皮袄,头上围了昭君套,脚下也穿了牛皮制的防雪靴子,走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直响。见丹颦对太后如此照拂,慕禅笑道:“真羡慕丹颦姑姑,和太后就像一家人一般。”
“瞧姑娘说的话,如今你也和太后是一家人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嘛。”丹颦利落地撸了撸领子上的毛皮,红艳艳的蔻丹衬着雪白的裘狐很是惹眼。
“姑姑生得如此好看,怎也不愿出宫嫁人啊。”慕禅觉得像丹颦这样的女子,如此相貌,性格也爽利,应该不会看破红尘,只愿清冷一辈子在暖福宫老去吧。
“嫁给谁呢?”丹颦瞧了一眼慕禅,嘴角翘起,似乎是自嘲般地一叹气:“在这宫里几十年,看在眼里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虽然身为奴婢,可蒙太后器重,养的我眼界也高了去了,怎么将就也不行。普通官家的公子哥们,在我年轻时太后也常帮忙张罗着,可我一看就觉得不入眼。稍微有些学识文才的,都是有了正妻的主儿,我可不愿嫁过去做小。这不,左挑一年,右挑一年,就到这岁数了。”说完双手一摊,丹颦故意做出个“你说怎么办”的表情,惹得慕禅“扑哧”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姑姑这样的人,也合该慢慢熬着,一定要找个称心如意的。现在没有,就等等,总会有一天碰上个有缘的。”慕禅眉眼弯弯地劝说,一边儿拿手掩住唇角的笑意。
“对对,总不能陪着我这老婆子入土吧。”太后在撵子里听得兴起,冷不防又露出个头来,插了一句嘴。
“太后!”丹颦赶紧推了太后一把,拉住门帘子扣紧,埋怨道:“这事儿您记在心里就好,别随时挂在嘴边上。再说了,我就是陪您老入土又怎么样,到头来还能得个忠仆的好名声呢”
……
凤撵一行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在内宫中去往了凉露阁,只是经过上仪殿时,正好遇见了刚下早朝的玄谙。
一袭玄黑锦袍,只是在胸口和下摆处滚了金丝绣的九龙吐珠。外罩了件明黄的鹤氅,腰间一抹同色系带,侧腰处挂了一方半个手掌大的青玉牌子,下方吊着同色的锦穗儿,走动见显出三分天子之气,七分男儿浩荡。慕禅侧眼,瞧着此时身着朝服的玄谙,竟与儿时那个生得如女子般貌美的孩童早已无二。
“参见皇上。”见是玄谙渡步而出,丹颦笑盈盈地便带着慕禅上前福了一礼:“皇上刚下早朝吧。奴婢们这是陪着太后去凉露阁探望诚王殿下呢,皇上可要同往?”
“是啊,玄谙,你也去探望一下元景吧。”太后撩开帘子,冲玄谙招招手。
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立在丹颦身后的慕禅,玄谙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诸葛云不用跟来,便上了太后的凤撵。
凉露阁。
经过慕禅悉心照料,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五日有余的元景也渐渐恢复了些元气。此刻正值清晨,两个少年内侍正伺候着早膳,见太后竟然亲自来瞧自己,元景强撑着想要下床,被太后一把给阻止了,还斥责他平素里不讲规矩,怎么到了这时候还别扭起来了。元景尴尬地笑笑便不再坚持了。只是瞧着慕禅也来了,穿得也好看,元景心头舒畅,面上笑意轻扬,看起来气色倒也好了不少。
慕禅伺候着太后坐下,奉了茶,又过去新起了一盆炭炉在她脚边。待一切妥当这才请辞了,说是去里煎药。太后和元景说的高兴,也没太在意就允了。
玄谙在太后一旁陪着,见元景身子恢复得这样快,也眼带着笑意。只是久了,老听见太后嘱咐元景要早点儿纳妃,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什么的,就觉得好笑。不顾元景求助的眼神,玄谙也嘱咐了丹颦一声,让她小心太后莫要染了风寒,也渡步出了屋子去透气。
没了清晨时簌簌而落的大雪,此时漫天雪花落得轻轻点点极细极薄,整个凉露阁的小院子也被覆上了一层白色,只是掩不住底下偶尔露出的青绿,更显春意萌动。
取下昭君套,挽起衣袖,慕禅在凉亭的一角里生了火炉,把药材就着脚下的流水洗了洗,盖好盖子又拿了团扇守着熬药。因为天气转冷,吃了祛寒丸却还是有些觉得冷,慕禅埋头看了看身上的紫羔皮袄,庆幸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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