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此间与慕禅所居的寝屋有些不同,屋内摆放似是书房用处,角落一个床榻犹显得有些突兀。倒是西角一扇半人高的雕花大窗半开着,能瞧出去望见一株老梅在墙角盛放。细看那株古梅,乃是宫粉型梅,花萼绛紫,花瓣淡红,星星点点缀在枝干上,竟有中古木逢春之意。
斜坐在当中的八角矮几前,玄谙只是望着那株古梅,轻叹道:“朕苦求太后让她将此梅移到上仪殿,她却不肯。偏偏放在此处无人来嗅,真是可惜。”
对面沈澈静静立着,并未答话。
“你便是慕禅对吧,给朕和沈澈都斟一杯茶来。”玄谙也不介意沈澈的脸色,转而吩咐道。
“是。”慕禅答了,抬眼望了沈澈一下,见他面上似乎有些淡淡的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便转身去斟茶了。
“过来坐下吧。”玄谙收回目光,冲沈澈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臣不敢。”沈澈未动。
“朕的吩咐,由不得你不敢。”玄谙眼中隐隐有股笑意。
“遵命。”沈澈渡步过来端坐在玄谙对面,表情仍旧未变。
“你如此无趣,为何每每太后都要朕找你说话呢。”玄谙叹了叹,接过慕禅递上的茶盏,顺而向上一望,却又对上了那双青玉无染的双眸,不由得一缓神。
别过眼,慕禅又将茶盏递给沈澈。沈澈接过便饮了一口,却没想这是鲜茶,硬生生被烫了,止不住便咳了起来。
“大人,您慢些。”慕禅见状,着急地上前一步,伸手拍着沈澈的后背。
看在眼里,玄谙眼中氤氲着一股莫名的笑意:“难怪太后要将你二人安排在一处,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有意思,有意思!”说罢起身,又冲二人朗声道:“有此株古梅在,以往入冬朕都少不了要偶尔过来闲住,说起来,对面那间便是朕儿时长居之所,而此处则是以前的书房。也罢,既然这几日你们暂住在此,朕便不过来打扰了。你们好自为之。”
待得玄谙离开,屋子里又回复了原先的沉静。沈澈只是端坐在茶桌前捏着茶盏,并未说话。慕禅也呆呆立在一边,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
“你……”
片刻地宁静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冷不防两人都同时开口,却又双双停住了,望着对方默默不语。
低头有些羞涩地咬了咬唇,慕禅还是率先又开了口:“大人,慕禅不知此间屋子是大人所居。等下便去求太后重新安排,以免打扰到了大人。”
“不用。”沈澈脱口便拒绝了,看着慕禅含羞低首的样子,赶忙道:“不过,若你觉得不便,我挪开就好。你要就近为太后蒸糕,若是住远了岂不麻烦。”
“但是……”慕禅始终觉得两人共住在一个小院儿里不太方便,摇头还想说话,却被沈澈又打断了。
“这两日趁着你就在此,我还可以指点一下你的针灸之术。过了年节太医院又要忙起来了,或许那时就更难抽时间教你。就这样说定了,你先去看火,那八珍糕可不能蒸过头了。”说罢沈澈起身拉开房门,竟不给慕禅时间反应,就下了逐客令。
沈澈这样一说,慕禅反倒不好再拒绝了,那样会显得更加忸怩作态,便点了头,半福了一礼出了屋子。
关上门,沈澈唇边有着隐隐地笑意,自己心里也纳闷,为何要找来许多理由留下她。除了指点她针灸,好像心中还有许多的缘故一般,只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罢了。
提了温药壶,将八珍糕放妥在里面,慕禅便去了长禧堂。进屋却发现玄谙也在,不由得一愣。
“禅儿来啦,快快,过来见过你的干哥哥。”太后笑眯眯地拉过慕禅到玄谙面前。
没想太后竟如此介绍玄谙给自己,慕禅面上一臊,赶紧福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你们都见过了?”太后原本以为这是慕禅第一次见她的皇帝儿子,却没想慕禅竟认识他,扁扁嘴:“这样就没意思了。”
“怎么没有意思!母后,私下朕便唤了慕姑娘为妹子便好。”玄谙说完,故意含笑喊着慕禅,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奴婢不敢。”慕禅放下手中提篮,冲玄谙福礼道:“奴婢与太后有缘,这才斗胆认了干娘。可皇上是天子,奴婢岂是那不知好歹地人。请皇上莫要拿奴婢玩笑了。”
慕禅说话虽然恭恭敬敬,可话停在玄谙耳里却觉得有些别扭,这分明是暗示他当当皇帝称呼一个女官为“妹子”是“不知好歹”。想到此处,玄谙从鼻端发出一声闷笑,转头对太后道:“母后,您认得这个干女儿可不简单,朕的表兄和朕的皇叔都对她钦慕有佳啊。”
听了玄谙的话,太后先是一怔,却没有想象中地意外和动气,反而有些欣喜地双目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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