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说什么?”皇帝问道。
太后这般失常的表情,看在皇帝眼里,格外不是滋味。
多年以来,太后为人做事均是谨慎小心,处处堤防,很少在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如今太后接连反常,皇帝只觉得太后隐瞒的事情深不可测,牵涉到先帝,以及宫中的旧事。
太后仿佛没有听见皇帝的话,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静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寻思片刻,对皇帝说道:“皇上,不如让奴婢将小姐送回宫中,这地宫里阴气重,怕是小姐受了惊,得做场法事驱驱邪。”
皇帝听罢没有多言,点了点头,静月便扶着太后出了地宫。
太后走后,地宫里静地可怕。
皇帝凝神看着先帝的棺椁,不发一言。
几个侍卫守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薛太医若有所思地看着皇帝,思量着这个年轻的帝王会作何打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帝突然说道:“开棺。”
侍卫们吓了一跳,半天反应不过来。
皇帝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朕叫你们开棺,没一个人听懂么?”
薛太医上前劝道:“皇上,这可是先帝的棺椁,轻易开棺,可是对先帝大不敬……”
“朕要亲眼看到真相。”皇帝的眼神变得阴郁起来,“你们还不动手?”
“是--”领头的侍卫带着人围绕在先帝的棺椁周围,慢慢的打开棺椁。
皇帝脸上神色复杂,在经过许久的思考后最终还是作下了这样的决定。
只是不知道,在棺椁被打开后,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先帝大殓不过几年,此时开棺,也许还能见到先帝完整的肉身。
见到又是如何?还不是一个已经过去的人。
皇帝自嘲着,垂目看着暗淡的石砖,沧海桑田,几经风霜,人的性命,宛如蝼蚁。
在侍卫们打开棺椁的那一刹那,皇帝的心里,滋生出淡淡的失落,莫名的哀伤。
几个侍卫脸色大变,黑着脸齐齐地跪下。
“皇上饶命--”
皇帝蹙眉,径自走了过去。
薛太医看着那几名侍卫,心里叹息着,看来这一局,又要让许多人陪葬作为代价。
皇帝的声音带着透骨的冰寒,“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在那上等金丝楠木雕刻着九龙花纹的棺椁里,赫然躺了一对相拥的男女。
先帝的身体还保持着在世时的样子,只是面容发黑,嘴唇更是乌黑一片。
侍卫们战战兢兢地埋着头,不敢说话,唯有薛太医尚且镇定自若。
皇帝转身唤道:“薛太医,你过来。”
薛太医应声上前,“臣在。”
薛太医看过棺椁里的情况后,默不作声。
皇帝转而言道:“薛太医的胆色真是让朕佩服。”
“臣愚钝,不明皇上所指。”
“是么?”皇帝冷声道:“见到这副光景,你不惊不怕,难道,你早知道先帝的棺椁里多了个人?”
薛太医释然一笑,皇帝对他的疑心,从未减少过。作为一个帝王,怀疑身边所有的人,是常理,也是生存之道。
薛太医棋行险招,为的,不仅仅是打消皇帝的疑心,而是让皇帝对他令眼相看。
薛太医不卑不亢地说道:“臣是明白人,今天臣无论是怕,还是不怕,臣都没有本事,活着走出皇陵。正如他们,亦是一样。”
薛太医的话,是在场人心里都十分清楚的结局,只是没有人敢直接对皇帝坦言。
皇帝早就做好了打算,知晓地宫秘密的人,一个都不可能存活在世上。
帝王家的荣誉,往往胜过人的性命。
皇帝低头看着先帝的遗容,一种不详的感觉袭上心头,“朕问你,先帝的脸上为什么会是乌黑的一片。”
薛太医犹疑了一会,说道:“臣是将死之人,有些话,臣直言不讳,还望皇上能保臣一个全尸。”
“你但说无妨。”
“人的面色发黑,尤其是嘴唇发乌的话,一般是中毒的症状。人死后血脉不通,毒物会滞留在五脏之中,四肢也会轻微发黑。”
“你再说一遍。”皇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寒。
“臣只能说,先帝有中毒的迹象。其余的,臣不敢妄断。”
“很好。”皇帝冷笑道,抓着薛太医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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