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看着站在面前的云强,不可置信地说:“公子回来了?他什么时侯回来?”
云强细细说了打探到的情形,奉直不但已经回京,还封为辅国大将军,前天夜里宫中设宴为他洗尘,并许他休沐三日还朝。
若水不解地问:“侯爷过世,他不告丁忧(注①)吗?”
“听说侯府大公子告了丁忧,已辞了官职在家守孝,只袭侯爵并立为家主,因此按制二公子可不用告丁忧。”
若水几乎可以想象,他弱冠刚过,就坐到了许多人一辈子也坐不到的高位上,又人物出众,凌意可因为失贞被休,现在有多少名门闺秀等着嫁他?自己一个年长的妾室,出身、年华、身份皆落了下乘,拿什么去争宠?所能依傍的,不过是一双亲生的儿女而已。
自己从蜀郡一路跟来,波折无数、辗转数地,不就是为了当初那份纯真无暇的情意?到最后,却要落得依傍儿女生活。等他娶了年少美貌的嫡妻,两人并肩而立,携手出入,自己恐怕只有伤神和退缩的份儿,可是当初那份痴心该如何了结,难道自从踏进长安的那一刻起,曾经的真心真意永远成为过往?
书香看到若水听到这个喜.讯,却神情寂寥,似是暗怀心事就示意云强退下,云强点点头,又迟疑着说:“有一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姐?”
书香嗔怪地说:“小姐一向宽厚,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尽管道来!”
云强这才放下心来,神色庄重.地说:“昨日午时三刻,凌家大小几十口人已经全部被斩弃市!”
若水和书香闻讯“啊”了一声,这也太惨了,凌相权倾.朝野、风光无限之时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种地步,可怜凌氏子孙有好出身却没有好下场,若水禁不住问:“那凌家二小姐呢?”
云强迟疑着说:“行刑前一天凌家二小姐和一个叫.琴音的丫头被于家二公子求得圣谕救出,本来安置在民宅,谁知昨个下午凌家二小姐出家为尼了。奴才还听说前承宗皇帝被贬为瑞国公带着一家大小去守皇陵,凌家大小姐作为国公夫人也一起去了,凌家除了两个女儿满门无存。”
若水听完半晌无语,奉直心有不忍救下凌意可.和琴音本是意料中事,但是凌意可和琴音绝再进不了于家之门,就是奉直想接她回去也不行,老夫人和夫人绝不能容一个失贞之人。原想着奉直必定会把她当作外室在外安置,虽然没有名份,但以奉直之性情,必定会善待于她,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对一个失贞被休、娘家败落的女子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了,谁知她竟然年纪轻轻出家为尼了,什么时侯凌意可竟然改了性子潜心向佛了,是被于夫人逼迫还是家人尽亡让她心灰意冷?
书香也不解地.说:“以少奶奶的性子,不象是轻易服输之人,她定会暂时装作温良屈居外室,等时间久了大家防备之心渐淡,她再伺机设法挑拨,让公子妻妾生事、家宅不宁,好坐收渔翁之利,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听着不象呀?”
若水淡淡一笑却不言语,于家老夫人和夫人极精明厉害,如何能不明白凌意可的心性?何况她还是罪臣之女,她们怎么会允许这样一个女人留在奉直身边?一定会使出什么的手段逼她自尽或出家,出家对凌意可来说,并不是最坏的结局,如果她知道好歹,肯从此转了性儿,潜心向佛,倒也可以善终,就怕如书香所说,她不肯善罢甘休,总会伺机生事。
云强又说:“奴才还听说凌家被弃市后,旧友亲眷皆因畏祸无人理睬,只有于二公子肯出面替凌家满门殓尸安葬,京中上下皆夸二公子重情重义。”
书香见若水半晌无语,摆手让云强先下去,然后看着若水不说话,若水叹口气,幽幽地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他若不顾凌家就不是于奉直了,不过有情之人总胜无情,真不知道这是他的好处还是他的短处?”
书香点点头:“公子这一点让人又爱又恨呢,不过我相信,在公子心里谁也比不过姐姐,当初少奶奶费尽心思,不惜拉上我们四个一起争宠,也没能夺了公子的心,这点姐姐大可放心!”
若水无奈地说:“我没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就是他对我情份淡了,总还有翼儿和颜儿,就是看在他们面上也不会刻薄我的。”
“公子对姐姐的情份怎么会淡呢?他就是娶个嫡妻又能比姐姐强到哪里去?我相信公子现在找不到你一定心急火燎的,姐姐切勿灰心,你现在有翼儿和颜儿撑腰,又有恩于侯府,公子再看重你,谁还再轻视你?”
“就是没人轻视我又能怎样,香儿想想,若公子再娶,我一个年华即将老去的妾室,要服侍一个风华正茂、出身高贵的嫡妻,称她为姐姐,在她手里讨生活,就算她是一个贤良的,我以后的心情能痛快吗?”
“可小姐留在这里心情更不痛快!你在这里拉扯三个孩子,公子在府里与妻妾恩爱,你孤苦不说,三位小主子也见不着亲爹的面,你岂不是更苦?”田玉莲走了进来,她不满地瞪着若水,拉她坐在妆台前。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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