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天下大旱,致流民四起,乡野之中卖儿鬻女者甚多,太原晋阳城内依旧的笙歌却无法掩盖的是太原王氏的衰落。
曾经,王姓拥有最多的郡王,可谓风光一时,不王而王,七宗五姓之佳话可谓风光一时。可是现在,豪华的府邸难掩门可罗雀的难堪,就像那黄昏的晚霞,外表看来无限美好,却是那消逝前的绝唱,凄美无奈。
太原晋阳城外十里,一条不宽的黄土路上,烈日当空,滚滚黄沙之下一支不小的车队在艰难的前行。
一骑从前方来到车队中央:“三娘(三小姐),再有十里,便是晋阳城了。”马上之人须发半白,一身的风尘仆仆,下马来到车前,面色恭敬。
“吩咐大伙儿,走快些,回家吃酒。”车帐之内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老奴知道了。”男子领命而去,将自家少主的命令传达下去。
车队继续慢慢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倦意,看的出,他们是长途跋涉而来。
车队行进了百米左右却突然不前,方才的那车帐之内传来了询问之声:“何事发生?”
“前方路中央一流民昏迷阻路,许是饿死过去的,七公已经前去查探了。”
果然,约莫刻钟阻滞车队再次开始缓缓前行。路旁,枯草之上,果见方才那人口中的七公与一名奴仆正在与一人喂水。那三娘所乘马车经过三人身旁,车上窗帘被一只纤手掀开,见路边那人面露死灰,双眸无神,头上似是受过伤,干涸了血迹,略沉思,道:“七公,此人怕是有伤在身,不如先照看一阵吧。”说罢便放下手中的窗帘。
七公闻言,已明白自家少主的心意。一路之上所遇饿殍众多,少主总会尽最大能力给予帮助,观眼前此人,若再无人照料,怕是会命丧此处,于是给他喂了些水,唤了两名奴仆将其送到后面的马车上。
……
残阳如血,余晖透过那低矮的窗户照进一间简陋的小屋内。屋内除了两张木床别无他物,便是如此,这两张床就已占去了这房间的大半空间,屋内显得有些拥挤,黄土夯成的地面上放置着一些杂物,借着那暗淡的光线,可以看到临近窗户的那张床上却是躺着一人。
此人面色蜡纸般苍白,便是那双唇之上都少有血色,脸上仍有干涸的血污,此刻眉头微锁双目紧闭,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深陷的眼眶竟是透露着几分的阴森,全身散发着竟是慑人的死亡气息,那个人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死了一般。
小小的房间之中除了那渐渐消逝的点点光线,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就像一幅画,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上午。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跨国窗台跳到床上那人的脸上,昨夜仍阴森可怖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竟是多了几分的生机,不过仍是沉睡不醒。
“吱呀……”
残破的屋门发出沙哑的声音,门一开进来一人。
来人一身灰色粗衣打扮,进到屋中直奔床上那人而来。凑到近前,先是伸手探探呼吸,然后开始双手拍弄床上那人的脸颊:“醒醒,醒醒……”
一连串的呼唤传来,床上那人终是有了动静,睁开了那仿佛紧闭了千年的双眸,目光却是呆滞。
床边之人见床上那人醒来,亦是有几分的惊叹,伸手端过方才端来的半碗凉粥,然后用勺子慢慢的喂与床上的人吃,嘴中仍自顾的嘀咕着:“真是想不到你小子命如此硬,算是从阎王爷那儿捡回了一条命。”
说话的工夫,那半碗凉粥已经喂完然后起身离开,床上那人早已陷入了黑甜乡。
如厮这般喂食五日之后,床上那人终于可以半卧,精神也比初来时好了许多,死沉之气也去了个六七分,只不过怪异的是,他却没有开口过,每次来喂食,总是感觉他呆滞的双眸之下似是在演绎着什么光怪陆离。
半月之后,那人竟是能下床了,恢复速度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只不过和以前一样,他仍是没说过哪怕一个字,这让那一直照顾他的那人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直到有一天照顾他的人唤他“哑巴”的时候,他却是回了一句:“我叫王栋。”这句话着实让对方吓了一跳,原来不是个哑巴,不过想再追问些什么,王栋却是再也不言,他只能告诉王栋自己叫“刘二”。
刘二每天都会准时的给王栋送吃的来,不过这质量便有好有坏了,好的时候能给个馒头咸菜吃,不好的时候便只能两人分食一碗热粥。
而王栋,从苏醒过来便一直在想,他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自己真的会感到饿,觉得困?如果不是,那谁又能告诉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回想这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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