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初二十四年二月初五，春分。
春分并不是一个重要到需要众生欢庆的日子，毕竟从腊月到正月，需要庆祝的节日实在太多。然而在宛城，春分前后却热闹非凡。
宛州地处昭国中南腹地，作为一州的州府，宛城位于昭国最大的河流宛江和宛江最大的支流泾河交汇处，有“九州通衢”之称。借助地利，宛城的商人四处交游，在九州各地留下宛城的印记。民间有一句俗语：“江南富天下，无宛不成家”。而每一任宛城的城主，最重要的能力不是为官之道，而是为商之道。
而从宛城南下，不过十日路程，就可以到达道门所在。所以春分前后宛城汇聚了无数想要拜入道门的人。精明的宛城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于是诸如“道门的招生考核是从宛城开始的，道门会关注每一个人这些天的表现”之类的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泛滥，而宛城官府以二月初七是某任城主的生辰为由免去当日的赋税，更是把宛城的热闹推上顶峰。当然，赚的最多的自然是宛城官府举办的拍卖会。
……
“果然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夜晓寒露出一幅乡下土包子的神情，不断打量着远处的宛城。
他自小到大只见过清水城，清水城的城墙更多的只是个装饰。但宛城不同，厚达三尺高达三丈的城墙围住了城内的一切。这还是夜晓寒能看见的。
云梦雪哼了哼：“土包子。”显然，过去几天了，她的气还没消。或许是因为没有如愿以偿地把某个人变成猪头。
“是啊，我哪像你啊，见惯了世面，多好啊。”夜晓寒不以为意，私下认为宛城是比清水好的，但绝对比不上云岭，“就是这进城排个队也太长了，我都快饿死了。”在云岭中一旦夜晓寒饿了那就要看附近是野兔先倒霉还是野鸟先倒霉。
“大概只有这几天才会如此。所以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来宛城。”
这段时间来宛城的人自然很多。城门处排起了长队，让云梦雪等的有些不耐烦。
“嗯因为要买一套新衣服。”夜晓寒的衣服很一般，还有个补丁。
“在清水时不能买？”
“不能，清水的衣服会暴露我的出身。”
“……”
“真的，各地衣服有细微的差别，师父跟我说过的。”
“你师父为什么会教你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有暴露了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万一你还是惨遭不幸，我可以说是和你在宛城认识的，这样我就没什么事了。”
“……”云梦雪再次后悔，她应该一个人上路的。
在交了一两银子的入城费后，夜晓寒和云梦雪终于来到城里，然后茫然失措。夜晓寒一直生活在清水，没去过任何大城市。云梦雪小时候倒是去过京都，但都有人带着。所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云梦雪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打算思考该怎么办，直接把目光投向夜晓寒。谁要来的谁看着办。
夜晓寒很快有了决定。人多是因为有太多打算拜入道门的人，而这些人以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为主，所以每一个少年都代表着还有一个或者数个父母长辈之类的。而这些人基本不会像他一样要在宛城买衣服的。
“说起来你也没有备用的衣服，不如买一套？虽然贵了点，但确实蛮舒服的。”夜晓寒换上一身的新衣服，然后开始嘚瑟。
他选的是一套玄色窄袖长袍，选玄色是因为他认为白色是世家公子哥的穿着，不符合他的身份，而青色他不喜欢，其他的颜色不提也罢。
“第一入了道门就会有弟子服分发给我们的，第二我的衣服很干净不需要换衣服，第三你也只买了一套，没有备用的。”云梦雪上下打量着夜晓寒，末了说道，“不过总感觉你看上去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了？还有你不要一副已经入了道门的口气啊。”夜晓寒有些羞恼。事实上他以前穿的都是短衫，在云岭中穿长袍很是不便，但他对师父一袭长袍临崖而立的装扮向往已久。如今真的穿上了，反而各种不习惯，比如总感觉被风吹的整个身子往后倒。
“我当然可以入道门啊，”云梦雪理所应当地说道，“倒是你有把握吗？”
“……我要去买吃的了。”
终于打击到了少年，少女很是开心。至于夜晓寒能不能进道门，云梦雪并不担心。
“为什么我们要边走边吃？”少女拿着一张烙饼皱着眉。
“你也可以站着不动吃。”
“我是说至少找个店家吃些好的。”
“第一现在花的都是我的钱，第二你需要找到一间有空位的店家。”
“那为什么我们要往城外走？”
“不然你打算睡大街上？”
“……这世上有种地方叫客栈。”
“我知道，但还是那句话，你需要找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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