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元红着眼就要冲过来，燕长歌面色一肃，不顾体力大耗，深吸一口气，提剑戒备。
“乌元！”旁边的江哲突然轻吼一声，浩然正气如同清风拂过，瞬间将乌元体内的妖气压制。
乌元顿时感觉体内一空，头脑恢复清明，这才回过神，挠挠头，干笑道：“燕大侠真厉害！”
话里透着服气，打到后来，乌元已经被打出了真火，除了没有动用妖气法术外，基本上已经全力而为，就这样，还是被燕长歌一剑拍飞！
一个凡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江哲忍不住鼓掌赞道：“燕大哥真是好本领！”
燕长歌松了口气，放下剑，身子晃了晃，喘了口气苦笑道：“兄弟，你这仆人不是普通人吧？”
江哲上前，搀扶着燕长歌一边胳膊，乌元也过来扶着另一边，两人将燕长歌扶回破庙内坐下后，江哲道：“何以见得？”
燕长歌看着乌元道：“就算我用的是剑脊，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而他居然毫发无伤，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
江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坦然道：“燕大哥知道妖么？”
“妖？”燕长歌一惊，随后恍然道：“难怪！难怪！”
表情虽然惊讶，却有一种早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识过大场面的游侠，连听到“妖”，都不震惊！
江哲好奇道：“燕大哥见过妖？”
燕长歌苦笑道：“何止见过……”说着，扯开衣襟，露出雄壮的胸脯，上面三道抓痕从左肩至右腹，几乎将他整个身子斜切开来：“我这伤，就是一只半人半虎的妖怪留下的！要不是那妖怪认为我已死，怕是我也没办法跟兄弟你见面了！”
“半人半虎？”江哲疑惑的看了乌元一眼，乌元道：“还没有完全修成人身的虎妖！”
燕长歌合拢衣襟，严肃的看着江哲道：“兄弟，能收一只妖怪当仆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哲笑道：“我不就是江哲？一个迂腐书生罢了！”
燕长歌不喜道：“兄弟不想说也罢，洒家不问便是！”
江哲连忙讨饶，然后把乌元的来历讲述了一番后，道：“我见他不伤人命，懂得以鱼虾来换取血食，再加上他一心向学，便收他在身边，教他道理，也好过放任在野外，行事只凭本能，未来说不准会祸害一方！”
乌元在旁边不满的插口道：“我老师就是人类，他为我开智，我才不会祸害人类呢！”
江哲笑笑，没有说话。
活在世间，无奈的事太多了！未来的事谁有知道？如果乌元最终被人发现，难道那些人类不会喊打喊杀？有着强大力量的乌元，难道就会一直默默忍受？
燕长歌复杂的看着江哲，最后长叹一声，敬佩道：“兄弟这胸襟……我燕某人从未服过人，如今却是真心的佩服兄弟你！”
敢将一只妖怪收在身边教导，燕长歌不服不行！
又冲乌元抱拳道：“这位……”
江哲道：“他本体是一只乌龟，我给他起名乌元！”
燕长歌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乌先生”这个称呼，道：“乌先生，我知道妖天生会使一些术法神通，刚才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乌元挠挠后脑，干笑道：“你也很厉害，不用法术，我还真打不过你！”
燕长歌摇头道：“刚才最后一击，已是我全部力量了！就算是用上剑刃，怕也是奈何不了你！当初那虎妖，被我砍了一十三剑，除了掉了一些毛发，浑身就跟坚铁铸成一般！”
乌元顿时得意的道：“那虎妖算什么？老龟我这后背，就算让你砍伤成千上万剑，也伤不了分毫！”
江哲好笑的道：“行了行了，别炫耀了！兔子也熟了，你去取了给燕大哥补充一下体力！”
“是！”乌元起身，走到火堆旁，也不顾烫手，直接将一只兔子撕开，分别递给江哲跟燕长歌，至于另外一只，就留着自己享用了！
燕长歌神色有些失落，他一生练剑，自认剑术以至顶点，但是面对妖的时候，却显得那么无力，连对方的身体都伤不了！
江哲劝慰道：“燕大哥，一场切磋而已，何以如此失落？这可不像你的性子！来，喝酒！”
燕长歌接过酒坛，猛灌一大口后，道：“兄弟，你说我练剑有什么用？连妖都打不过，又怎么去挑战仙人？”
江哲手上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道：“怎么又扯上仙人了？”
燕长歌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身前的兔子肉看都不看一眼，待得一坛酒见底了，才重重的吐了口气，看了江哲一眼，道：“看兄弟毫不意外的样子，是见过仙人了？那你也该清楚仙人是什么德行！我原本也是大家族子弟，可惜因幼时冲撞了仙人一句，连累全族一百七十八口尽数被仙人杀绝！嘿嘿，好一个仙人！”
江哲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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