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残留的痕迹令人疑惑,袭击者没留活口,尸体全被烧了,但阿尔帕德·安德拉斯菲·所罗门是一名久历沙场的君主,从马蹄的痕迹很快辨认出这场战斗的经过,骑兵的冲刺、旋转、迂回,最重要的一点,现场没有羽箭,只有折断的长矛。
如果不是那些草原部落,还有谁能在这片地区劫走一支全副武装的车队?所罗门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这支骑兵,否则自己的未来只怕一片灰暗。
自从十多年前被迫退位以来,他的人生就在滑入低谷,他记得战败返回时与母亲发生争吵的那天,他的铁甲上插着白色羽箭,头盔顶部差点裂成两半,好不容易从盖沙公爵的追捕下逃生,却不得不忍受那个老女人用希腊语不断破口大骂。
那天他丢光了自己的军队、王旗和那顶君士坦丁堡的金冠,也失去了所有骄傲,阿尔帕德的子孙、马扎尔人的领袖:所罗门国王,从那天起变成了王国的仇敌,只为摧毁贝拉的子孙而存在。
然而接下来是更多的背叛,包括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在发现扭转溃势无望后,妻子的兄弟亨利四世失望地率军撤离了普雷斯堡,他抛下一切,去德意志希望挽回那个女人的心意,却被一个已经赢得妻子欢心的波兰人羞辱了。
从那以后,他就决定向所有人复仇,他娶了一个游牧酋长的女儿,用割让特兰西瓦尼亚的诱饵吸引对方入侵,现在甚至加入了岳父库台什克对罗马帝国的战争。
如果知道女儿被人劫走,库台什克贝格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罗门脑中万念盘旋,心烦意乱——不难想象,如果那个劫走妻子的家伙就在眼前,他会让对方后悔离开子宫!
“系紧马肚带,接下来我们会往死里追那群干出这些的杂种。”
说完,所罗门扣上帽盔,令麾下扈从吹响狩猎的骨哨,大批马扎尔骑兵便如同野外奔突的狼群,开始聚集,猎鹰随着音乐被次第放出,腾空而起,盘巡云端,野外红鹿皆如临大敌,四下逃散。
“为什么要带上她?”梅芙指着那个被捆在马背的女人问道。
“我不相信那些人只是为了保护一个酋长的宠妾而送死。”安格斯头也不回,“她一定比自己声称的更值钱!”
“我可以审问那些奴隶。”
“毫无必要,她不懂撒谎,那些奴隶可是赖此为生。”
由于获得了一整支卫队的物资,此时安格斯的队伍看上去已经和战争之民毫无二致,他终于感到足够安全。
直到猎鹰开始出现。
库曼佣兵的警告不是没有价值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安格斯迅速改变了最初的计划:化装北上,穿越多布鲁加,进入与首都之间仍有海路相通的伊萨克西亚港。
这股追兵必是来自南方多瑙河上的德拉斯塔——保加利亚沙皇的旧要塞,而这些追兵的目标显然是原本正从佩切涅格主力所在的攸克兴海前线返回德拉斯塔的这支车队。
空中的黑影仍在盘旋,远处是烧焦的冲击平原和灌木林,安格斯知道他的队伍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摆脱追捕,更不可能继续向前,在一支敌军尾随下保持隐蔽。
离开多瑙河道向北是喀尔巴阡山,对军中向导来说也是陌生的土地,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渡过西面的阿尔杰什河,进入南部山区。
“我们走特洛伊峡谷,去瑟迪卡!”
瑟迪卡和首都之间有一条军事大道,这座山间要塞是帝国的西北屏障,守卫着通往亚德里亚堡的要道,同时还掩护着南方的马其顿侧翼。
阿尔杰什河的上游有两条分支源头,从喀尔巴阡山脉方向汇入南方的多瑙河,又恰好与另一条东西走向的雅洛米察河形成了一支三叉戟,溯流而上就是马扎尔人的疆域——被希腊人称为“土耳其亚”的匈牙利王国。
安格斯并不知道追击者对这条道路的熟悉程度,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南面有特劳洛斯的保罗派叛军,控制着进入色雷斯的维利亚托瓦隘口;北面是庞大的诸部联军,白色大帐横亘草海。
马背上的俘虏忽然发出呻吟,似乎再也难以忍受这种姿势造成的痛苦。
她的奴隶已经被库曼佣兵熟练地一一处决,因此她不敢恳求敌人的慈悲,只是胃里不断翻腾,此时只能蜷曲在马背上,朝着草面干呕。
她无法听懂这些人的语言,就像她听不懂自己丈夫的语言一样,被俘以来,只有一个凶巴巴的希腊翻译审问过她,她则以谎言回应:无非是父亲帐内那些侍妾的经历,她并不知道自己脸上没有那种女人的忧郁和嫉妒,她不理解那种永远的焦虑,担心生病无人照料,担心容貌和肉体的败坏。她对这些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自己的谎言已被人一眼看穿。
如果她经历过那些女人的遭遇,她会明白自己最好的选择是说实话,让敌人清楚自己的真实价值。
人类的共性就是无知,在这点上,安格斯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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