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尼岛的寒风似乎连岩石都受不住,在这里避难的两千多名挪威人士气越发低落,他们见证了伟大的北方国王哈拉尔德阵亡,这位北欧战士,米克里加德的瓦兰吉禁卫军在斯坦福桥挥舞阔剑,锋刃如冰棱一样耀眼,却倏然为一支流矢贯穿颈部,挪威人在血腥中奋力抵抗,希望为死去的国王复仇,然而最终只留下满地的碎裂盾牌和折断的长矛。国王的儿子蒙杜斯(和平者奥拉夫)从船只处带着援军赶到,却因为披甲长途奔跑耗尽了体力,最终盾墙被哈罗德国王突破了,胜利的英格兰人和俘虏进行谈判,最终以十年的停战条件释放了残余的北方人,蒙杜斯带着仅剩的三十艘船驶向奥克尼过冬。
面对失去的胜利,挪威人沮丧不已,他们因贪图战利品而受到了突袭,更失去了一位伟大的国王,挪威人的名声和权力都被削弱了,他们失去了二百七十余艘船和无数最优秀的战士,接下来,甚至丹麦国王斯汶都可能随时入侵。奥克尼岛的王侯们也必须向苏格兰的马尔科姆国王低头,因为挪威没有力量庇护他们了。
圣诞节过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从南方传来,斯坦福桥的胜利者哈罗德被诺曼人杀死了,诺曼人的公爵可能已经进入了伦敦!在这个老一辈不断战死沙场,留下年轻后嗣继续争斗的时代,哈拉尔德死了,留下十八岁的儿子马格努斯和十六岁的儿子奥拉夫面对着一个脆弱的王国;哈罗德死了,他的儿子们流亡爱尔兰准备复仇;诺曼底公爵在出征前也将十五岁的长子罗伯特指定为继承人,并获得了法兰西国王的支持。到最后,上一代里最终的胜利者是威廉,于是他年幼的儿子们避免了邦国混乱的灾难。奥拉夫和他的兄弟则必须面对酝酿中的危机,无暇慨叹命运的挪威人在春季时开始从鲸路返回家乡。
此时的伦敦显得有些破败,和坎特伯雷与温彻斯特这些城镇不同,伦敦并没有不战而降,诺曼人在获得了英格兰贵族和伦敦首领的投降后,本以为伦敦会像主动献出王室国库的温彻斯特一样交出自己的钥匙。然而伦敦的堡垒拒绝了诺曼人的进入,于是公爵下令在威斯敏斯特王宫建立本阵,准备围攻伦敦。公爵并没有为难投降的英格兰贵族,甚至连斯蒂甘德,这个教皇宣布的非法选举者,都被允许保留了主教披肩,但是公爵对抵抗者们表现得极为恼火,他一边下令威廉总管修建攻城器械、挖筑堤防、制造带铁尖的攻城锤,一边向堡垒的守卫威胁要将城墙彻底夷为沙土,将高塔陵作废墟,同时,狡诈多谋的公爵又秘密遣使与守军首领安斯加尔谈判。很快,眼见卢德门的塔楼被高筑的堤丘超过,一轮又一轮的砲石射击将壁垒多处轰塌,整个城墙都显得岌岌可危,堡垒内终于派出了使节,并交出了人质和部分财产。然而即便如此,当诺曼人进入伦敦时,仍然有英格兰人从宽阔的道路突袭他们,并在伦敦桥激烈抵抗诺曼人的血腥镇压,他们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后来他们的尸体被他们的父母埋葬在了卢德门附近的城墙下,许多人的头颅都被诺曼人砍掉,只剩下残躯悲惨地安眠地下。
最终进入这座城市时,诺曼人心中对英格兰顽民的野性难驯充满了警惕,而投降的英格兰人也的确不时表露出不平,甚至约克主教在为公爵加冕时,竟打破旧例地忽然向在场的诺曼人和英格兰人询问是否愿意接受新国王的统治,这一行为引发了不少恐慌,虽然在场的诺曼人和撒克逊人同时高呼着接受威廉成为国王,但是这巨大的声音和陌生的语言使不少门外的士兵确信发生了叛乱,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将威斯敏斯特附近的房屋全部点燃了,公爵立刻被保护着进入教堂内部避难,在公爵惊魂未定之时,约克主教奥尔德雷德最终将王冠戴到了他的头顶。加冕仪式后,看到四处的混乱,威廉对自己的安全感到怀疑,这位新国王下令奥多主教带领主力撤退到东边的巴金,并立刻下令威廉总管在伦敦的东西面分别建立堡垒,用这些高塔控制住这座城市的暴烈民众。
埃德加被国王时刻带在身边,他的母亲和姐姐们则被安置在威斯敏斯特守卫起来。诺森布里亚伯爵和麦西亚伯爵两兄弟都跟随国王驻扎在巴金,此外还有北安普顿伯爵沃尔西奥夫、诺森布里亚贵族科普西这些北方的领主和斯蒂甘德、奥尔德雷德、埃塞尔诺思等主教和修道院长都处于诺曼军队的控制下。圣诞节的血腥结束了这可怕的一年,人们想起复活节时的那颗彗星,纷纷祈祷天主解除对这个国家的惩罚。
埃德加亲眼见证了伦敦的劫难,他有生之年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英格兰的首都见到这么多鲜血和焦土,他如今回忆起当年在海德公园周边的日常骑马训练,几乎无法把那片美丽的景色和如今的断壁颓垣联系起来,如许辉煌的盛世让人遗忘了往昔的伤痕,对于这个时代的英格兰人,昨日的盛世仿佛也已一去不返,何时能再见到分享宝藏的古代王侯,何时能再见到威赛克斯的龙旗标熠熠生辉?
整个冬天,英格兰人被奥多主教和威廉总管征召修筑各座城堡,伦敦和温彻斯特都被选作设防的重点,作为未来出兵的本据。圆丘、塔楼和堑垒迅速成型,预备储存武器和各种物资。一月和二月,诺曼人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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