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楼下便又热闹来了,不是已经比了琴嘛?楼上这司徒家公子,怎么又抚了琴。
沁月略略沉吟,调了音便奏了起来。
西瑶一年四季并不明显,秋季凉,入了冬便暖了,所以冬季与春季基本是不分的,冬季,足够沁月奏春诗了。
《春江花月夜》,她只奏给顾凌逸听过,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绝无仅有的,曲好,诗更美,虽说是张若虚仅存的一首,但却被后人称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沁月不懂诗,但也知道这个后世极其推崇的,并不是虚有其名的。顾凌逸必定不在,而她,大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奏:
沁月边弹边吟: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又仿佛,是那初见时的情形,自己像只小兽一般怯怯地回避着顾凌逸。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沁月有了些许的哽咽,然后呢?是为什么,让自己现在仍旧想着念着他?难道是那一夜的奢华和缠绵?还是他握着自己双手时的温柔和娇宠?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只是这些都是他的算计,是的,他是为了什么,沁月到现在也不能明白,他们之间的状况,到底是什么原因,两人就这样,就这样相差了高高的宫墙,沁月不想去想,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那记不清的一夜,想白歌那张温柔的脸和顾凌逸总是挑起的眉头,以及,顾凌轩的和善,无双的微笑和背叛。
忍不住泪流满面。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曲毕,完毕之后,便是无边的寂静,静的让人有些惊恐。沁月使劲眨眨眼,想把那些控制不住的情绪,都给塞进头脑中。
忽的一声叫好,竟然是从凤熙的包厢中传出,继而一个芊芊玉手,轻轻扯下包厢外的红条,顿时便炸开了,楼下又叫好的,有喝彩的,更有自豪自己是西瑶人的。
永威激动地一把扯了沁月胳膊,不停地摇摆着,沁月忍不住直哆嗦,司徒连和司徒盈眼中闪烁着异彩,八王爷面带喜色,也带着探究地看着沁月,云儿对着沁月扯了个大大的笑容,司徒坤激动地就要鼓起掌来。
下面众位先生们,也都朗声传诵起几句易记的。顿时,司徒家三公子的名声,盖过了韩状元,也胜过了凤熙来的使者。
只听得对面包厢一声慵懒的声音传出
“司徒公子可否到凤某这里一叙。”
沁月还没答话,一旁的云儿便忍不住了:“凭什么去你那里?手下败将,没有资格提这些,我沁弟弟,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
沁月汗颜,总觉得云儿叫自己,真的成了“亲弟弟”了。
“云丫头。”一旁的八王爷顾凌霄道“不去,总是落人口实,还是应下的好。”
“也罢,今日天色不早,等明日,邀几位到一居楼一叙。我永威做东。”永威世子终于放开沁月,冲着对面包厢喊道。
最后,便是永威的事了,下方一横排站了四个蒙着白纱的女子,云儿指着一个穿鹅黄的告诉沁月,那便是兆荣了。
但见永威轻轻窜至佳人身边,扯了兆荣的胳膊,轻轻拉进了自己怀中,一瞬间,竟让沁月又想到了顾凌逸。
沁月黯然,只是一恍,便又从双眸中闪出光华,笑着看着大厅的人。而这一瞬,让对面包厢中的红衣人,看得一清二楚。
已过了申时,也就是五点之后了,沁月记起还有绿意之邀,便辞了众人,司徒连不放心,遣了司徒盈和司徒坤二人跟着。
三人走向浮萍楼的后院,姑娘们便在此处居住,司徒盈遣了丫鬟前去通报。三人便在绿意的小院中闲坐。
片刻,绿意仍旧一袭绿衣,翩然而至,丫鬟端了茶水,绿意欠了身子。
“绿意自知身份,恐污了几位公子这般的人物,还好小院雅静,便在此处坐坐吧。”说着,还亲手为三人倒了茶水。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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