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草原上,雨过的军营格外宁静,一队队面带笑容的普洛林斯巡逻官兵顶着一天来的疲惫,依然保持着严整的纪律和高昂的士气在巡逻。在这场决定共和国和凯恩斯帝国的生死会战中,居于劣势的共和国中央集团以极大的代价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帝国皇帝,而今他们的对手,正连夜惶恐的西逃,以免覆没在这片平原上。
海格拉德斯的中央集团和格利亚斯的多蒙河集团合兵驻扎,两位高级军务执政官的部队加在一起也不过五万多人,这几乎是整个普洛林斯共和国除了西线的南北两翼大军外最后一支可用于机动的精锐野战集团了,而多达两万名伤员和同样数量的俘虏正在黑夜里慢慢朝东边的多蒙河陆续撤去,渡河东去,温灵顿城将成为他们的疗养或是禁锢之地。
也许是雨后潮湿的天气缘故,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大军营地却萧条昏暗许多,稀疏的火把和火盆架让这场胜利显得有点落寞伤感,大多数官兵都早早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继续他们的胜利欢呼。
欢快的歌声在营地的一些角落里传来,少部分兴奋的官兵还在议论白日那场血腥的战斗,死亡的战马变成了一块块油脂滴答的烤肉,在火堆上被人小心地翻烤着,随身的酒囊灌醉了年轻的士兵,而小军官们,已经在展望更值得他们激动地未来。
营地外。月夜映出了一位婀娜的少女身影,华贵而漂亮的鲁修斯联合王国的宫裙让少女出现在这座充满了强烈阳刚和军人严煞的军营显得突兀了点,但这份柔美和雍容也让军营增添了不少让人为之舒缓的气 氛。
一队普洛林斯巡逻兵从少女身边走过,官兵们都礼貌地对着这位美丽的少女行着注目礼,但少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年轻士兵投来的惊羡目光,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北边,因为那里,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一片充满了人性残酷、疯狂和鲜血地地狱,三万多鲜活的年轻士兵的生命在雨幕和泥泞中化为了乌有。
他们的精神波动为什么会那么平缓,在经历了一场无法回头的血战后,他们就一点不担忧接下来的日子是否就真得平静和谐?一万两千多地同伴阵亡,在他们心里就无法留下点点哀伤和叹息?
也许他们更多的还是种自豪,他们履行着这个国家赋予他们的职 责。并达到了他们认为最好的效果。他们是军人,让他们最为敏感和冲动的可能就是那号令旗,最向往的就是用手里的武器去剥夺他人的生命,而不是去计较这份嗜杀到底对他们本身有什么好处。这个野蛮的时代,人们已经在弱肉强食的觉悟下变成了麻木地动物,用单纯的战斗和掠夺在延续旧有地生存习惯,用消耗去获得消耗。这并非是个资源贫乏的世界,为什么他们不寻求更好地方式来生活呢?
艾丽瑟瑞娜偷偷瞥了眼朝西而去的那队士气高涨的巡逻兵,轻声叹了口气。
“艾丽瑟瑞娜,别走远了。”
艾丽瑟瑞娜正转身朝北边走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见阿尔伯特带着微笑慢步走来。
“没什么。这里的烤马肉味道我不太习惯。”
艾丽瑟瑞娜笑笑,伸手搭上了阿尔伯特的手臂。在对方的带动下朝不远处的小溪走去,几个跟随地卫队士兵已经把两张椅子放在营地外的小溪边。
“艾丽瑟瑞娜,是不是今天地会战让你……让你不开心?”阿尔伯特含蓄地选择了更为恰当的语句。
“不,这个结果我们都已经预料到了,无论海格拉德斯或是帝国皇帝,他们都没有胜利,有的只是三万多鲜活的生命成为那片草原未来肥沃的泥泞土壤。”艾丽瑟瑞娜摇摇头,看向了中军方向。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可能相比那些英勇战斗的士兵来说。我们的旁观态度比他们的战斗更为残酷冷漠,我们在期待他们的鲜血流尽。”
阿尔伯特从艾丽瑟瑞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凄惨,那温柔的微笑后掩藏了太多的悲凉,这种表情,是何等的熟悉,那是某位一边奋力在列强中间支撑银狼前进、又不断在世界人性丑恶和真善间矛盾挣扎的少女特有的表情。
艾丽瑟瑞娜的身影边缘开始模糊,阿尔伯特的瞳孔里,少女的摸样开始慢慢和某个熟悉的影子重合。
猛地一惊,阿尔伯特回过神来,赶紧晃了下头,以驱敢脑子里那慢慢集攒起的古怪念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少女美丽的脸上。
“怎么了,阿尔伯特,是不是我刚才说得太严重了?”艾丽瑟瑞娜笑着转过身体,面向了那波光粼粼的小溪,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轻松。
“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帝国皇帝和海格拉德斯所创造的这场灾难,本身就是他们各自的野心。他们所代表的国家利益可以让士兵们心安理得地去接受现实、去屠杀,不过相比之下,海格拉德斯的处境未必比帝国皇帝更好。”阿尔伯特淡淡一笑,把目光转向了营地,看着那被灯火簇拥的中军营帐,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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