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四周还是一片漆黑,没办法,城中村的一些房子就是这样。在这座城市里有很多盖的乱七八糟,看不出排列走向的农民房。房子间的距离不过一两米,你完全可以和对面楼的邻居握手聊天。这类房子大都yīn暗cháo湿,通风极差,唯一的优点是够便宜,但这就已经足够了。张铎就是住在这样一个暗无天rì的地方。睡觉时屋子是黑的,醒来时也是。他都忘了太阳晒屁股是什么滋味了。
时间大概是下午,他天亮时才睡,通常都会在下午醒,生活比较有规律。没事做的这两个月一直都这么过。每天下午起床,拿起手机看小说,晚上自己煮点东西,然后看小说到天亮,起床出去吃早餐,当上班族挤着公交车开始新一天的奋斗时,张铎进入梦乡。总结起来八个字:昼伏夜出、醉生梦死!
他也记不大清自己换了多少份工作。被人炒的,他炒人的。总之多的懒得去细想。开始还觉得挺伤感的,渐渐的也就麻木了。这是一座极度现实的城市,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废了。没钱了就出去工作,干一段时间开始觉得没前途,各种郁闷与不爽,不是炒人就是被炒,没了工作就回家躺着,没钱了再说。
这几年也没回过老家,听说好多同学已经混地人五人六,香车美人了。自己是寝室一帮哥们中唯一一个离开家乡出来闯荡的,恐怕也是最落魄的。他一向自认为志向远大,只是漂泊多年一事无成,蜗居在一个暗无天rì的农民房里让他觉得没脸回家。
其实他这个人,典型的志大才疏,志气大,所以不安分,才能疏,所以常受挫折,受了挫折渴望安定,安定了,又一定不肯安分,他能有这样的下场,可以说,这简直是一定的!
张铎也是刚醒,反应有些慢。适应了一下,伸手去摸床边的是手机,准备接着昨天的小说,一摸之下没有摸到,再一摸竟到了床边,他心里有些发毛,难道自己是在做梦?虽然自己向来是孤枕难眠,却也是渴望能有个枕边人,所以早就一步到位买了双人床,断然不会睡了一夜变成单人的啊!
他摸索着打开了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呆住了。哪里还是他蜗居的房子,分明是他那远在东北却几年未回的家,想来是父母一直留着未曾动过。只是这屋里好像少点什么吧?张铎有些困惑,却根本没想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地把手指放到嘴里,正要咬时,门却吱嘎一声开了,却是张母走了进来。张铎却是吓了一跳。整个人腾地贴到了墙上。
张母进屋见张铎身子贴着墙,手指放在嘴里,一副惊骇异常,正准备咬的样子,不禁笑道,“傻孩子,怎么睡糊涂了,从今天起就是个高中生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吃起手指了。”
“高中?”张铎有些疑惑,看着面前三十多岁的张母,一个念头不禁闪到脑中,“难道我重生了?”
张母拿过儿子的手拍了一下笑道:“不用咬了,傻儿子,你考上市一中了,不是做梦。”
“我也是太高兴了。”张铎掩饰道
“天还早,再睡一会,做好早饭了妈来叫你,今天要去报道,有的忙呢!”张母觉得张铎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那时还不像现在,重生的观念深入人心,任张母想象力再丰富也无法联想的儿子重生的场景,也就转身出去了。
张铎胡乱地点头应着,望着走出去的张母,不自觉地又把手放到嘴里。“啊!”
这回咬到了,是真的。望着那一排不深的牙印,张铎有些慌乱,也有些欣喜和不知所措。
“我真的重生了?现在究竟是一场梦,还是在那边才是大梦一场?”
他觉得心真的很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应该算一个唯物主义者,总觉得人生太短暂,同漫长的历史长河相比,短短几十年不要说浪花,就连水珠都不是。谁记得自己的前生,谁人又真能有来世。既然一切都会忘记,前生来世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人死如灯灭,好好活着吧!他经常那么对自己说。
这几年一直以网络小说为jīng神寄托的他不是没有过重生该多好的念头,都是在他最失意,rì子过地狼狈不堪,感情生活苦闷不已的时候,可现实总是如同他每天坚持买的彩票,给自己希望的同时又不断的给自己失望。可现在的场景,二十六年信念一朝轰塌。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不真实,不想说,不去想,不去做,好害怕会突然醒来,世界又成了原来的样子,发现自己不过是大梦一场。
张铎紧紧地抱着被子jīng神失常似的喃喃自语,慢慢地安静下来。缓缓地闭上双眼轻声自语:“我要睡觉,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会变成一个美丽的新世界。”身体轻微地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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