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獐过来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过,他跟柳鹏合作从来只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哪料想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上了贼船。
但是钟羽正这番话虽然吓得他脸色苍白根本说不出话来,也让他内心深处心潮沸腾不止,他觉得自己的**喷涌而出,让他握紧了拳头就想大声狂呼出来。
他不得不警告自己:“你胡思乱想什么,难道你要学李士实、刘养正,那是求死之道!”
可是他明明想着李士实、刘养正的下场,但是第一时间反而想到了道洐和尚的无限风头,他是举人出身,很难专任方面,做到七品推官一般也是做到头了,因此钟羽正这么一说,他只觉得心潮澎湃难以自制,不由问道:“柳鹏如何能够成事?”
钟羽正说道:“柳氏能否成事,不在灾年能积下多少功德,而且在大灾之后是否知进退明得失,正所谓满招损谦受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孔獐原本还在幻想过在这一场大灾之后,自己怎么借着柳鹏的东风青云直上,听钟羽正这么一说,他不由又问一句:“那什么才叫明进退知得失?”
说起来,钟羽正一直看不起柳鹏这寒家子,他总觉得柳鹏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但问题在于,即使柳鹏做的一切都是错的,现在却只有柳鹏有多余的钱粮能够接济青州府。
“只要柳鹏知道自爱,锋芒不可太露,毕竟勾践有卧薪尝胆之时,司马仲达微末之际尚且还要装疯,只要懂得这个道理,柳氏活人百万,功德至大,自然能够成就大事!”
钟羽正说道:“若是不知自爱,再象现在这样横行州县,那再大功业再多功德都要在两三年间败得干干净净。”
孔獐却突然想起了刘伯温的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由暗暗点头,现在仍然是万历朝的太平盛世,虽然大家都闻到一丝乱世将临的气象。
但是连孔獐这样不学有术的人物都明白,在大明腹地横行无忌践踏官府是一回事,真正树旗造反又是另一回事,柳鹏真想要起事,哪怕是东三府流民有数十万,能拉出几百亡命之徒就是极限。
他这个人不学有术,不知道那句话并不是刘伯温的发明,而是出自朱升对朱元璋的建议,但也知道眼下这年百年未遇的大灾是柳鹏发展壮大的最好机会,但是这场天灾**过去了,柳鹏恐怕就要面临全新的挑战,他必须对龙口进行全面的调整才能应付挑战。
如果柳鹏能安稳渡过这道难关,那他自然能继续横行登莱,便是东三府的土皇帝,甚至能够一飞冲天,如果这一关闯不过去,那柳鹏也不过是乡间的寻常土霸而已,甚至有杀身之祸,而钟羽正说得更直接:“孔推官,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你我不必急于一时,只要等上一两年,我们就知道这位柳巡检到底是虎还是猫?”
孔獐却知道钟羽正这话有所保留,他明明说的不是虎猫之争,而是龙蛇之争。
现在孔獐心潮澎湃,就连家里那几只小妖精都不去想了。
“这事多亏了孔推官帮忙,这两万石多米豆总算有了去处!”
说到这时,江清月也是十分兴奋,龙江钱庄向来只能捡北海钱庄的剩菜剩饭,现在终于有机会做一票大生意。
虽然六万两银子中有着过万两银子的回扣,为了请出钟羽正这位青州府第一号缙绅还牺牲了很多利润,但这可是龙江钱庄历史上第一次有这样的大手笔,如果不是北海钱庄无法进入青州府,龙江钱庄根本没有这次的机会。
哪怕考虑到可能的坏账因素,但这笔生意仍然是暴利中的暴利,而另一边的谷梦雨却打击了一下江清月:“不能算有了去处,这批米豆进入青州府,但是只要没卖出去,那衡阳府仍然可能把这些米豆全部扣下来。”
这个结果对于龙江钱庄来说是不能接受的结果,江清月当即说道:“但我们也不是吃素,整个登州府的官民都支持我们,而且我们都请出了钟羽正,他可是做过吏科都给事中的强人!”
只是柳鹏却是摇摇头说道:“财帛动人心,咱们这可是挖衡王府的墙脚,让衡王府损失了十几万两银子,哪怕是钟羽正出面,衡王府也未必肯善罢甘休,所以咱们绝不能让衡王府闲着!”
谷梦雨一下子就好奇起来:“那要怎么收拾衡王府?”
说起来,谷梦雨对于柳鹏这方面的能力那真是抱着绝对的信心,当初他以为柳鹏根本对付不了衡王府的时候,结果一部《登州沦亡痛史》横空出世,搞得衡王府灰头灰脸,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气来。
现在衡王府在青州府搞得天怨人怒,那自然是趁机下手的最好时机,而江清月也来了兴致:“衡王府实在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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