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来,师傅先去了京城,其余的人,按原来的打算,立刻回返镇江府,与假扮我们一行的人换回身份,再等父亲派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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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我们刚刚回到镇江,在客栈里换回身份,乍一在街上露面,便遇上了梁明带的一支队伍。
他见了我,难掩喜色,躬身道:“郡主果然赶来了,王爷一路兵锋如火,昨日已取京城,立即命末将来迎郡主,末将想着郡主当循我军行军路线而来,一路过来,果然在镇江遇见郡主。”
说着便恭敬牵过马匹来,请我们上马。
我点点头,淡淡道:“皇帝呢,怎样了?”
他现出一脸黯然之色,“帝为奸臣所蔽,不信王爷昭昭之心,竟举火焚宫......驾崩了......”
“哦?”我讶然道:“怎会如此!”
他低道:“我等进宫,便见宫中烟起,王爷急遣中使往救,至已不及,后来见着焦尸数具,王爷极为伤心,痛哭相抚,言道可惜先帝枉负王爷忠挚之心,不意不谅而遽至此......”
我看着他闪烁神情,在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黯然神色,道:“可惜先帝了......何至于此!”
言罢上马,一路赶向京城。
京城城门,查问得较昨日更为严格,守门士兵看见梁明,忙躬身让到一边。
梁明脸色凝重,道:“着紧些。”众人诺诺应是,我故作不知,偏头问他:“怎么了?”
他忙答:“回禀郡主,末将也不知,是姚先生传下的命令。”
我诧然道:“姚先生?”
梁明道:“是道衍大师,他还俗了,俗家姓姚,名广孝。”
“还俗?”我没有笑意的笑笑,“也当还俗了......父王在哪里?宫中?”
他应是,又偷眼去觑沐昕,我知道自当年他被沐昕掠去过,又被我派人威吓后,他见了沐昕和我,总是很不自在,看他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我笑谓沐昕道:“我去去就来。”
他点头,道:“我在京城沐家别府等你,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在哪里吧?”
我点点头,他又望望远处皇宫的飞檐,目光一掠又收,淡淡道:“沐府的厨子做得一手好素食,你要记得回来品尝,可别和王爷谈得高兴,让我饿着肚子空等。”
我明白他言中提醒之意,微微一笑,道:“申时之前,自然要回来填五脏庙。你且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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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华盖殿再见到阔别一年的父亲时,立于殿门,竟有刹那惊怔。
大殿幽深荫凉,高远深邃,莲瓣中拱云龙,龙口悬垂吊灯的五彩藻井下,一人端坐于华盖殿四面不靠的宝座正中,微低着头,正细细抚摸精雕细刻的鎏金扶手,一线微光自藻井射入,正照上他侧鬓,一点细白的光色跳跃,华初生。
那般广袤深远的殿堂,那个高坐宝座之上的人,这一刻,看来,无比遥远,无比孤独,然而他嘴角一抹笑意,喜悦而苍凉。
去岁我自燕军大营中离开时,四十许壮年的父亲尚黑满头,如今一年不见,鬓已苍,我不用细想也知道,这半生的辗转心念,这四年的日夜熬煎,这最后一年的破釜沉舟,这决战之前的孤注一掷,早已提前耗损了他的精神,转侧之间,换去华年。
可最终,他胜了,提千万军马,破一朝都城,逼死亲侄,谋夺江山,换来白几茎,在他看来,是值得的吧?
殿门前,太监欲待唱名,我一摆手,阻止了他,缓缓迈过高高的门槛。
他抬起头来,抬间目光如炬,灼灼闪光,努力掩饰的兴奋欢喜,于这无人深殿之处,终不可抑制流溢。
“怀素,你来了。”
我颔,声音漠然平静:“恭喜父亲,不日将身登大宝,君临天下。”
他不掩喜色:“怀素,为父能有今日,你居功甚伟,为父还没好好谢你。”
“不须,”我随意坐下,“你终究是我的父亲。”
他看着我,喜色渐渐淡去,目光流转,忽道:“你过来时,可见奉天殿已成废墟?”
“见过,”我淡淡道:“我还于火场之前焚香三柱,以祭先帝之灵。”
他目光闪烁的看我,试探道:“怀素,你......伤心否?”
我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看他,直到看得他避开我的目光,方漠然道:“如果我说我伤心,你是不是就能令允炆复活?”
他眉头一抽搐,随即道:“建文之死,非我所愿,不意他刚烈如此......”
我微微冷笑起来。
他住了口,疑惑的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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