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花香幽清氤氲,经行之处,裙裾云肩,皆染了幽幽香氛,令人的心境,柔软迷蒙。
然而沁心馆,却分外不和时宜的凋败了。
和王府各处的荣盛至喧嚣的景色比起来,沁心馆颓败如废园,许是主人的心绪亦能影响花开的情致,馆内花卉也不趁这饱满得一掠就可生出颜色的秋风,开出明丽的花朵来,而是恹恹的垂落枝条,甚至在似是久未有人打扫的花径上,亦铺满一地落叶,黄黄褐褐,越显出了几分凄凉。
脚踩在干裂的枯叶之上,听着那细碎的声音,分明的响在空寂的庭院中,我一路行来,微有唏嘘,天做孽犹可逭,自作孽不可活,可不正是说她?
流霞寒碧在我身后咕哝,“小姐,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我懒懒道:“你们没听见方姑娘说么,都忙着躲懒呢。”
流霞突嘘了一声,道:“莫说话,有人声。”
一丛矮树后,三两个仆妇在说话。
“黄妈,昨晚我们又见到那东西了......”
“哎呀别说了,吓死人,左右不过这几天就出去了,再忍忍罢。”
“那是你能出去,我们还得呆在这鬼地方,侍候这不死不活的郡主,真是上辈子没烧香,才落到这地儿来!”
“你们侍候什么?张大娘,你平日里不是只照管园子里的花木,间或做些洒扫活儿么?”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半死丫头面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挽眉邀月哪有心思支应?左不过吩咐我们照管着,自己早跑得没个影子,我是没个说得上话的人,这鬼气森森的破地方,再呆下去我怕我也活不长了,黄妈,念在彼此交好的份上,你出去后,多替我美言几句......”
“你当我是去王妃宫里当差呢,我不过是去尚衣监侍候针线,哪里说得上话。”
“唉,总比在这沁心馆好,就是被打去大厨房,也胜过日日被鬼吓。”
“说到这鬼,我倒听说个稀奇景儿......”
“什么?说来听听。”
“嘻嘻,你们附耳过来......我倒听说,这主子,嗯......到了年纪了......怕是话本子传奇读多了,嘻嘻,动了春心,所以招惹了园子里的妖狐,迷了心!”
“不当吧,王府郡主呢......”
“郡主又怎样?一样肉身凡胎,谁比谁金贵?保不准在王府深苑里锁久了,越燥乱,你看那话本子里,私奔中迷的,哪家不是大户小姐,这些小姐呀,诸多规矩压着,一步也走错不得,不抵咱寻常孩子经得事多,逢着什么红尘情爱撩心挠肝事儿,反越经不起!”
“那也是......你瞧她那恹恹样儿,倒和前些年城东那王家小姐中迷的样子挺象,听说那就是个狐仙,王家小姐要死要活......那样儿我至今记得。”
“咱这个郡主,年纪小,心不小,我听王妃那里的兰舟姑娘说,她喜欢那个易公子,而易公子,心都在西边那个身上......”
“那位......那可是个母老虎,小郡主娇怯怯的,哪里抢得过她!”
......
流霞早已竖了眉毛,瞪着眼睛便要冲出去,我一把扯住她,皱眉想着这话也实在不成话,冷笑一声,退后几步,轻咳一声。
树丛后立时鸦雀无声。
我淡淡对流霞道:“这园子里的人呢?当主子们都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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